“蒋督!……”慌乱的记者不顾一切向台上涌,维持秩序的警员不得不举起警棍。
蒋明就像没有看见,拂衣而去,走下后台。
……真够麻烦的。
“……蒋督,医院传来消息,有病人醒了,闹的厉害,要见家属。”
蒋明边往台下走,一旁的小警察就迎上来汇报。
蒋明脱下外套递给她。
“不允许。”
“可是……”
“没有可是,一律不允许。让医院尽早把他们的精神状态报告都开下来。禁止一切通讯、一切私探。所有物件,只进不出。其中参审人员,钱款收受,由警方内部组织调查。”
“是。”小警察欠身,看着蒋明背对她,换上便衣。
她成天穿警服,没有自己的衣服,就向颜挈借了两件。
不合身,紧紧地绑在身上。
蒋明习惯性地从她口袋里摸出一盒烟,还是飞机上,老兵送给颜挈的。
她取一支,点了。
劣质烟草燃烧,产生熏人的烟气。她混乱而暴躁的思绪安宁片刻。
爹的,李渊和这只疯狗乱咬人,还要帮她擦屁股。
警司暂时得罪不起她们。
纸包不住火,要赔上自己的清白。
蒋明顺手整理衣领,转过身。
小警察撞上她阴冷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哆嗦。
蒋督生气了,好可怕……
“跑漏风声,唯你是问。”
“……是。”
*
“你……养好病之前,不准出去了。”花狸子板着脸,站在门。
法院事发之后,花老板第一时间把李渊和送回盲点。
果然,危险分子不关起来是不行的。
李渊和预感到自己的下半辈子要在软禁中度过了。
李渊和茫茫然扫视四周。
盲点软乎乎的小单间,装潢朴素,没有娱乐设施。
她的眼神瞬间清澈。
花狸子身后悄悄冒出两个人,像在动物园看长颈鹿一般,探头向里张望。
何千和令楚星啊。
她们刚从南边回来。
何千的表情有些得意,对视上李渊和,马上移开目光。
似乎看见她被关起来,幸灾乐祸。
令楚星头发长长了,还没来得及剪,遮了半张脸,笑着朝她招招手。
她手腕上露出一个黑黄色的玉镯,李渊和看见,心中一阵发毛。
这副面目全非的手镯……她本不该认出来吧。
“啪”。
房间门关,金属锁扣扣上,钥匙被花狸子揣进口袋里。
自由从古至今都是人类斗争的主要议题。
李渊和想。
现在该干什么?继续自由斗争的伟大事业?
李渊和躺在沙发上放空,自我安慰着委屈情绪,却越想越悲伤。
“嗡嗡”。
腕表急速颤动,她忧郁地抬起手,是个不认识的地址。
……这么快就有人来关心她了?
惊喜。
“你好呀。”李渊和按下接听,按耐不住笑容。
“李……李总……”是个男人的声音。
他的声音听起来极度焦虑,慌乱地带着哭腔。
“帮帮我……”
“……文过?”李渊和皱眉。
她几乎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
“阿羽……在商会手里。求求您……”
文过急得没绷住,边哭边求她。
“李总……只要阿羽平安回来,我什么都会做的!只要她回来……文过……从此唯命是从……”
“哈?”
李渊和一下坐起来。
文过拉下脸求人,倒也是新鲜事。
“您把她叫回来不就得了?至于么……”
“李总,您不知道在她那里……我说的话从来不算话吗!”
他吼出来,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忽然又觉得自己失态,软下声音:“李总……您应该知道的,文羽对您……言听计从,您救救她……”
李渊和冷笑出声。
“李总,”文过硬着头皮讲下去,“就算为了她……您……行行好。”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她有野心,您该欣慰,文总。”
李渊和的态度十分冷漠。
当时是文过强烈要求她把文羽送回去。
“她是成年人,您管的太宽了。——况且您也说过,您的家事,我又怎么好过问呢?”
斯图尔特最近是不是还抢了幻界的客户?
李渊和恶毒地想起这件事。
“她根本不懂!她这么单纯的孩子,凭什么参与商会的垃圾事情!”文过感到绝望,“科……那个禽兽!……他真是……”
他要崩溃了。
“……哎呀,别急嘛……”李渊和压住嘴角,“既然文总都来拜托我了,我怎么好意思推辞呢?”
科尔顿是吧。
他和柳敬埋在一起,那算是垃圾分类。
李渊和信得过文羽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