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之后是无人回应,窗外江面落下沉默,荡啊荡。
许久,秦落缓缓地问道:“今晚一定要回家吗?”
秦落的手指纤软,干干净净,轻轻捏着,就在对方腰间上了锁。她从高中开始说话就轻声细语,这个习惯到现在也没改变,可此刻她们紧贴着,再轻的音量也能引起震动。
沈一逸不自觉绷紧了背,胡言乱语道:“可以晚点再走。”
回答的暧昧,姿势暧昧,腰间的手跟着暧昧,就连灯光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秦落从沙发旁的茶几上拿起遥控器。
轻按,滴——
江景被窗帘迅速遮挡,对岸消失,货船失踪,只剩下被夹在腿缝里的人。
这里不是丰江,没有买菜回家的沈父,于是秦落抬手解开了胸前的纽扣。
刚解完一颗,沈一逸惊着用手按住,回身道:“你也太直接了吧。”
秦落听话的罢手,转而覆盖住了她的喉咙,逼压着她来贴自己的唇,重新换个姿势,从接吻开始。
爱是消耗品。
而性,是可以挥掷的砝码,人要在即将眩晕之前和对方角力,看看谁先把谁挤出这个狩猎场。
秦落在吻里笑着,轻含又轻咬,摩擦过唇纹,听她干燥的喉咙冒失地发出颤音,咽喉不断吞咽,把拒绝的话压回腹中。
仿佛一切都不打紧。
沈一逸享受这个吻,所以察觉不到秦落的嘴角的笑意。她用不着搞懂秦落在自嘲什么。
她是被爱的那个。
被爱的人永远不必搞懂。
侧身接吻的姿势过于考验腰力,沈一逸常年弯腰剖尸,腰力十分局限,秦落观察到她的不适,于是扶着身体,让她转身坐在自己腿上。
“可以继续?”
秦落其实还想问能不能在这个沙发上。毕竟她不养宠物,不像刘佳家里处都是猫毛,而且家政隔三差五会来给沙发高温消杀,虽然没有床单干净,但至少是卫生的。
可她眼前这位是洁癖患者,就连刚刚接吻,秦落都十分小心翼翼的,生怕吻湿了脸、弄脏了她的呼吸。
“我要….回家了。”
沈一逸手撑在秦落的肩膀上,局促地拉开距离。
她被自己跌宕的呼吸声惊到躬身,更别提她还半跨在人腿上,只能仓惶地抬起手腕,装模作样地看表。
“已经快九点了。”
秦落伸手把碎发挽到耳后,“明天一起上班不好吗?”
明天一起上班不好吗?后天一起睡觉不行吗?以后每天一起吃饭不可以吗?
到底沈一逸在顾虑什么,让她们吻成这样还不能同居。
尤其是此刻,接吻的味道还没有散去。
就算秦落今早喷过香水,江景房很大,室温很低,但只要接过吻,那种独特的甜湿味会将人裹住,悠长,久散不去,甚至可以勾勒形状。秦落被甜味吸引,她想抱起那股味道。
她不肯松手,“再留一会吧。”
沈一逸不敢抬头,紧盯着手表里的分针,“回去太晚了会影响室友的。”
秦落松手,后仰靠进沙发里,趁着灯光细细瞧着坐在腿上的人,盯着被自己吻过的唇,“那你到家给我发信息,还有,出门记得擦擦嘴,这儿——”
秦落指向自己的唇角,提醒道:“有唇膏印。”
沈一逸尴尬地起身,在茶几上抽了张纸,叠成熟悉的小方块,认真的擦拭,“那我走了。”
秦落窝在沙发里,拿起遥控器按下去,江面货轮重现,人被灯光浸泡在夜里。
秦落把目光投向对岸,环抱住蜷起的腿。
“嗯,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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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给各位老师讲过,法医并不是对所有案发现场都保持淡定,尤其是碎尸案。看到被肢解的尸体,我们也会害怕。”
沈一逸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拿着数控笔。
大屏幕上有两张碎尸案的图,是沈一逸从网上找的。
“但我仔细研究了一下你们的剧本,没有这种案发现场,这算是课堂扩展。”
“女性犯罪者在犯罪研究中是个小专题,因为女性激情杀人的几率较小,因此不能作为特殊个例来研究。”
“像你们电影剧本一样,这三个案件的女性罪犯几乎都采用毒杀。而毒杀也是预谋凶杀的特征之一。”
“法医很难在凶杀现场来分辨是否为毒杀。”
沈一逸这边在教室里上培训课,秦落隔着墙正在和李姐说商毅的事。
“警察找过鹿希,这事你知道吗?”
“啊?刘佳没和我说过。”
“这事我怎么敢和刘佳说。”李姐压低了声音,找补道:“毕竟她是投资方,听到这种消息总归影响资金落实。”
秦落淡定的喝了口咖啡,“警察直接来的剧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