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起杀人未遂事件,被害人和凶手就在这四人当中。但是凶手想杀的人是谁、是什麽时候下的毒、是想杀一个还是拉着大家一起死……这些事情全都无从得知。
虽然凶案在实施前就被打断是件好事,但工藤新一说不出话,心情复杂地盯着众人身前的少年。
加白是怎麽发现的?
这搞得他这个“福尔摩斯的弟子”脸好疼啊。
工藤新一深呼吸,冷静道:“报警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一夥人之间的争吵。工藤新一端起咖啡壶,“壶里的饮料还没来得及喝。壶嘴能闻到一股杏仁味,根据我的猜测,这是□□的气味。”
一夥人神色各异。从他们的表情中,竟然看不出谁在心虚。
“别开玩笑了!”吊梢眼女人喊,“咖啡壶里怎麽会有毒?难道不是这家店的问题吗?”
再次成为视线的焦点,加白弥梓抬眼看了说话的女人一眼。
“我不喜欢警察。”他说,“你们最好一个个滚出去。”
“你,你,还有你和你。”加白弥梓手指点着人头,“劈腿的第三者、传销犯、跟踪狂、贿赂检察官的律师。”
他眼中的嫌恶不加掩饰,“真恶心。滚出去换个地方死。”
啪啦——
玻璃的碎裂声响起,是有人失手打碎了被子。
几人如梦初醒。一夥男男女女,互相在彼此眼中看见了他们血色顿失的脸。
不光他们震惊,就连和加白弥梓认识最久的太宰,都微微发愣地张大了眼睛。
有人第一个动了。矮胖男人闭上嘴,拿上自己的背包,瑟缩起肩膀,默不作声地走向门口。
还有人不甘心,瘦高男人顶着满头半干涸的血,表情扭曲,挤出微笑,“能不能好好谈谈——”
“你们中的某个人买了五克氰化氢,”少年无视了他,平静的声线似乎远隔着一层雾,“咖啡壶里用了三克,剩下两克。”
他对他们的性命毫不在意。既不会救,也不会害。
但他的话像一根扎在手指里的毒刺,痛痒难耐,日日流脓,无法愈合。
——只有把手指砍下来才能解脱。
……
……
工藤新一小小地呼出口气,心想自己可能再也忘不掉今晚的经历了。
那一夥儿脸色惨白,看向同伴的眼神戒备又阴暗。如果加白弥梓点人头时说的话是真的,那这几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们最后走得很狼狈,出门时因为腿软扑通跪在了地上,周围人都冷眼看着,最后还是自己爬出去的,不说滚也和滚着出去差不多了。
“把那一桌的所有东西都扔了,”加白弥梓冷着脸,“明天歇业,去去晦气。”
安室透像往常一样应声,但他的表情明显没有平时自然。
安室走出去后,又一个人犹犹豫豫地站到了他面前。
加白弥梓打出一个问号:“你还没走?”
“……马上就回去了。”工藤新一好半天憋出来一句,“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你是怎麽知道是毒药是氰化氢,并且犯人一共买了5g呢?
听了他的问题,黑发少年托着腮,目光一瞬不瞬,盯得新一心底发毛。
最后,他深沉地说:“氰化氢是什麽?”
“剧毒的□□,100毫克就能致人死亡。”工藤新一下意识答道,忽然觉得不对,“等等……你该不会是瞎编的吧?!”
加白弥梓不再理会,转头重新点开了动画片,这次看的是黑色小本子,越看越觉得主角的能力很熟悉。
剩下工藤新一一个人苦思冥想,梦里都在复盘今天的事件。
时间不早了。咖啡店前门落了锁,加白弥梓从后门走出去的时候,看见安室透在箱子里打电话。
他盯着金发男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不甚在意地收回视线,朝回家的路走。
“好晚了,能去你家借宿吗?”
“不可以,自己去打车。”
太宰治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空空如也:“我从酒会偷偷跑出来的,没带钱。”
加白弥梓:“?”
加白弥梓:“那你饭钱怎麽付的?”
太宰治心情舒畅地指了指咖啡店的方向,“我和店员借了钱,给他留了一串手机号。”
想也知道手机号不可能是他自己的。
“这种日子好麽?”太宰治轻声喟叹,“就算你不想做黑手党,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烙上烙印了。”
“那个金发店员,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他歪了歪头,“不光是他,从以前对别人就是这样。森先生虽然不说,但他一直怀疑你眼睛伤好之后就成面瘫了。”
加白弥梓停下,隔着两步远,回头看他,“你会区别对待蚂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