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办,要去行个礼吗?”一人小心翼翼地提议。
“还是别了吧,肯定会被骂这都发现不了简直是当饭桶,”同僚连连摇头,“你想被骂吗?”
“想。”声音中隐隐带着一分期待。
“???”
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过后,他们决定饭桶到底,佯装不知情,度秒如年地等待一位能打破僵局的人出现。
漫长的等待后,一辆车疾驰而来,稳稳地停在了大楼前。随着刹车声响起,一个身影从车上踏出,守卫们见状,顿时如释重负。
有人偷偷看了眼时间,心中暗自咋舌:那位加白大人在那里足足坐了一小时零十八分钟,连姿势都未曾变换过。
被下属们用比平常热情了三倍的炽热视线迎进去的中原中也莫名其妙,刚想敲打他们认真工作,目光却忽地一凝,瞳孔微微睁大:“加白……?”
回过神来,他板起了脸,语气生硬:“你在这儿做什麽呢。”
加白弥梓掀开眼皮,扫了一眼:“等人,不是你。”
“那你等吧,我走了。”
中原中也留下这句话后,径自按下电梯按钮,心中却暗自生恼。
就事论事,不能把私人感情代入到公事里。加白弥梓好几次一声不吭地消失、擅离职守,在组织的规章里已经算重大违纪了,理应交给首领亲自处理。
于私,中原中也更恼火,这家夥到底知不知道有人会担心他?擅自跑掉又擅自跑回来,养不熟的野猫吗?所以他才喜欢狗啊!
绝对要给他个教训,他在心里暗暗想。
……话虽如此。
半个小时后,中原中也端着咖啡下楼,看见加白弥梓依旧静静坐在大厅里,闭着眼一动不动,像个睡着的雕像。
陆陆续续有人进来,看到冷漠的或雕像,打了个哆嗦又退出去了。
中原中也有点看不下去,决定打断尴尬的空气。但是在他出声之前,加白弥梓手腕上的手环突然嘀嘀响了两声。
时间恰好到了早上八点整。
黑发少年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随手起身,径直朝门外走。
“你要等谁?”中原中也见状,眉头紧皱,“如果是BOSS,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了。”
“我还有事要忙。”加白弥梓脚步不停。
“不让你走会怎样?”中原中也箭步向前,抓住他的手腕,“加白,认真点做个说明。”
加白弥梓低头看了看被紧紧扼住的手腕,能清晰地感觉到中原中也没有用异能,只是单纯的格斗技巧。这技巧在训练的时候干部有教过,但他没听。
“要打吗?”他指了指手腕。
“谁要和你打啊,再说打坏了账算在谁头上。”
中原中也忍不住啧了声:“说正事,我没跟你开玩笑。”
他第一次用这麽强硬的态度注视着这个被他视作弟弟一样的少年。
在相熟的同事里,年纪比他还小,不怎麽说话,一说话能把人气死。闭嘴时的外表真的很有欺骗性,一个人坐在那里,哪怕只是坐着发呆,看着也又乖又可怜。
而且,加白对太宰爱答不理的态度,让中原中也莫名感觉有点解气。
港口黑手党内部,每当谈论武力,总会不可避免地提到他们两个人,但他们的战斗方式却截然不同。加白弥梓并不崇尚黑手党一贯推崇的暴力美学,他在战斗中几乎没有什麽大幅度的动作,全凭借压倒性的“特殊能力”。
当时负责暗杀特训的干部就曾指出来过,像他这样过度依赖单一的能力,迟早一天会被逼进绝境。
“能做到再说吧,” 少年毫不在意,踹开地下室上锁的门,声线似嘲讽,“加油。”
站在门边的中原中也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狂妄得令人血压飙升的小屁孩,绝对不能和他分在一组。
至于这个印象是怎麽转变到后来的“好歹比跟太宰强”“这家夥不会把自己作死吧”“搭档也不是不行”,具体的情形也说不好。
中原中也曾委婉地跟森鸥外提及,加白的工作方式是不是该变一变,好歹练练体术,别每次跟人打招呼的时候都踩着人家的头。
虽然他也没什麽资格评价别人嚣张,但是真的太嚣张了。
然而,坐在上首的黑发男人只是无奈地叹气,摊开双手:“我可劝不了弥君啊。”
“那家夥不是只听您的话麽”
虽然很想这麽说,但中原中也又咽了回去。
……搞不懂。
加白弥梓做事想来随心所欲,有些行为在他眼里都算得上出格。首领每次都头疼着苦笑“那孩子脾气不太好”,却从未真正阻止过他的行为。如此看来,在这两人的关系中,地位更高的那一个反而处于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