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捏,我爸爸担心我,他说除非我考不上985,不然怎么样都要等到读完本科再留学。”
我也趴在栏杆上,从五楼到一楼都是读书声,夕阳的余晖洒在操场上将所有建筑都镶上一层金边。
王霖芷朝我伸出手,“就算我们分隔两地你也不能和我断了联系哦,我们要当一辈子的闺蜜。”
我停顿片刻,握住她的手,“好。”
王霖芷笑了,挽住我的手臂,“亲爱的,今天晚自习翘了吧,我们去逛街啊,我想买包了。”
“好啊,正好我也想换个新包了。”
我叫罗艳娜,是第一中学一班的学生,王霖芷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也是我高中时代唯一的朋友。
她的爸爸是本地前几的富豪,在市中心有一栋豪宅,郊区还有一栋庄园似的别墅。
她每周末都会飞去香港购物,手机永远是最新款,周六晚上请同学们吃大餐做spa,给老师送的礼物更是数不胜数。
她从骨子里就看不起和她同龄的灰头土脸的同学们——当然这其中不包括我。
不光因为我比她漂亮,更因为我是班上唯一一个可以和她一起去香港扫购,换上最新手机,请同学们吃大餐,给老师送礼物的人。
而且我成绩更好,思想更深邃。
她着迷于简奥斯汀的时候,我已经在看黑格尔和米兰昆德拉的书籍。
刚认识时,我们之间总是在比较,相同的经济,不同的容貌,因此我总是赢她一截。
熟悉之后,她便开始打探我家的情况。
我父母是做什么的?我住在哪里?我家开什么车?
我告诉她:我的父亲在某个跨国大公司工作,现在外派到法国,过几年稳定之后会把我一起接过去,我以后可能就定居在法国了。
妈妈是一名家庭主妇,不过她热爱旅游,经常不知道跑哪个国家玩。
所以我的成人礼物——一辆红色法拉利摆在车库里一直没人开,等我毕业后考到驾照就可以载着王霖芷一起自驾游了。
而我家住在市中心的高档小区的独栋别墅内,平时有保姆照顾我,但是她很喜欢向妈妈打小报告,所以我不喜欢请朋友去家里玩。
王霖芷也住在那附近,因此我们每天都会在别墅附近会面再一起去学校。
高中我们不需要住校,因为学校离得很近,全班也只有我们两个有财力住在附近的小区。
良好的家世,良好的容貌,良好的身材,优秀的成绩,所以我一直是班里乃至整个年级的‘名人’。
大家都认识我,而我也享受他们的‘膜拜’。
直到王霖芷问起了我的初中,她的初中在本地某个私立高中就读,学费贵到起飞,相对应的设备自然也很好。
她把毕业照带来学校,然后问我,“你高中在这个学校吗?”
本地家里有些钱的都喜欢把小孩送进那个死贵死贵的初中就读。
我摇头,说,“我初中在北京读的,那时候爸爸在北京工作。”
于是第二天,我带去了在北京天坛门口拍下的照片。
北京的消费太高,为了把钱省下我住的是青旅,有很多很多陌生男人在我的帘子外走来走去。
幸好我只住一晚。
第一天早上到北京后我开始打卡拍照,每拍一个地点我就要找公厕换一件衣服,这样别人问起来我可以说,
‘啊?我觉得旅游是件轻松惬意的事情,我不想太赶诶,一天一个景点很轻松,不然太累了。’
住了一晚后,第二天继续拍照,然后连夜做绿皮火车回家。
北京的东西太贵了,我两天只吃了一顿肯德基,我的钱不算少,但是要支撑到我大学毕业,平均下来便少很多了。
王霖芷看着照片眼睛闪闪发亮,“高三毕业的暑假一起去北京玩吧!”
我摇头,委婉地道歉,“对不起啊,我要去法国找我的爸爸。”
王霖芷非常失落,接着又兴奋起来,“正好呢!我在英国,欧洲不大,你来找我很方便!”
我只得笑着点头答应。
当天晚上我就做噩梦了,我梦见初中同学们刻薄的脸,他们嘲笑地鄙夷地看着我。
梦中的我愤怒地掏出刀子挨个捅死了他们。
我会尖叫醒来,看着破旧脏乱的天花板出神,直到再次睡去。
每天早上经过别墅门前这户人家的女佣都会提醒我,“今天在学校也要好好读书啊。”
每次我都当听不见径直离开。
王霖芷好奇地问我,“她怎么和你那么要好?”
“我妈妈给她送过两次吃的。”
“你妈妈人真好。”
我知道女佣听见了这句话,我用余光瞄她,生怕她冲上来告诉王霖芷我是她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