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感到难过或者悲伤,因为实验存在的目的过于奇怪,仅仅因为想要获得力量就要复活第四位主神?
力量很重要吗?
我对章护士提出质疑,她只是平静地看着我,眼神比前几日多了一些悲伤。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给我另外注射了一种药物,没多久我的头开始异常刺痛,接着不受控制地流泪,呕吐,耳朵中也有液体渗出。
章护士收集起了那些液体,那是他们一开始给我注射的液体。
我有些想呕,这么恶心的东西能直接注射吗!?
章护士解释道会经过处理,接着她蹲在我面前,背对窗户,灰扑扑的天空混着毛毛雨打在干净的玻璃上,章护士的眼神透出悲悯。
她说,’你好像很喜欢阅读和写字,趁现在多写点东西吧,还有你的姐姐,不要忘记你很喜欢你的姐姐‘。
我不理解她的意思,今天什么都没有,记录也写到这就行了吧。
我齐光
20XX年12月25日’
‘事情在急速恶化!
我的记忆开始衰退,思维逐渐停顿,我感觉自己在变成一个小孩子,不,小孩子笨一点会被夸可爱,而我会变成一个弱智。’
我躺在床上,灰蒙蒙的天空让我想呕吐,但这次我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微弱的光线中,天花板像棺材盖,随时能将我活埋似的。
现在是下午一点,我的脑袋在逐渐麻木’
‘我的灵魂像热气球那样不停向上,向上,离天空很近,轻盈的,快乐的,自由自在的漂浮着。
就在我快要成功的时候,身体与灵魂的分水岭中响起了絮絮的低语声,那是我的姐姐。
我们的童年并不愉快,我们的关系也不甚亲近,之前我把她归结于物质匮乏带来的不必要的争斗。
但是……
声音太响亮了,这种声音在阻止我思考,我拼命想让灵魂挣脱束缚,匮乏物质带来的悲惨经历却让我想要尖叫。
我的灵魂不断升高,快要触碰到云朵的时候,藤蔓缠住了我的脚踝,我被拉回地面,意识陷进身体之中。
我在逐渐萎缩。’
‘现在是晚上,明天我不会得到祝福,我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活过,从未有过的痛苦、恶心、冰冷将我缠绕,我在尖叫,颤抖,我在殴打空气。
我看见了姐姐,她在我的大脑之中嘲笑我。
是了,我们一直在争,一直在斗,她很少赢,因为她没用,所以吃的是我的,用的也是我的,她只能用我剩下的。
真好笑,上午我明明还认为一切都是世界的错,现在我知道了,全都是她的错,如果没有她,家里的东西就能给我一个人吃了。
不,不对。
这不应该是她的错。
(字迹凌乱,纸张被揉皱,下半截被粗暴撕掉)’
‘我地脑袋退化的更加厉害了,我看不懂昨天还深刻理解的书籍,我想不起关于文字或是学习得事情,我在平地也会衰跤。
我的大脑在退化。
我不能变成傻子,我绝对不能。
我要去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知道祝福在哪里,我也会给自己注射药水,我要去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我齐光
20XX年12月26日’
‘好几天没写日记了,那天我在走廊里遇见一个穿白裙子的年轻女人,她说她是妈妈,她要照顾孩子,而我是她的孩子。
她很奇怪,时而会发出老年人的声音,她说那是因为她们都失去了孩子,而我是需要她们照顾的孩子。
我说我需要祝福让我自己变回聪明,她们说可以帮我,于是我跟她们走了,我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这里是一间很破的医院。
女人清醒时会哭泣为什么她那么命苦摊上了一个有自闭症的孩子,疯癫时则会逼我吃饭,幸好都是些正常的食物,吃下去也无所谓。
虽然这里不是我待的医院,但是她给我弄来了药水,我喝下药水之后感觉舒服多了,我想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直到姜医生找到我。
(这里开始字迹变得越来越乱)
我在这里度过了愉快的一段时光,很高兴能遇见妈妈以及这些好朋友,我好像得到了生命中的第二次机会。
我学到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妈妈说她会照故医院里的每个孩子,我现在也是她的孩子。
妈妈问我叫什么名字,我一开始叫我停女,后面给自己取名叫齐光,因为我要和光呆在一起。
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会想起给我起这个名字的人,她看起来和我一模一样,只是她更加聪明,我好像是站在窗户外面看她。
她是躲在窗户里更加聪明的我。
我很喜欢呆在这里,这里没有人和我抢吃的,没有人和我抢穿的,只有妈妈永远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