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阳还在床上翻滚着,心想该怎么说杨时安背景在各个圈子都算硬的,是个货真价实的公子哥,吴确发来消息。
他咕噜爬起来。
吴确:感觉到了
感觉到靠谱了?
常阳激情打字。
常阳:你不要被alpha的表面迷惑!不要!
吴确:?
吴确疑惑。
他不也说杨时安靠谱吗?怎么突然又这个态度?
常阳还想说什么,被躺在一张床上,早就被他吵醒的酸柠檬一把搂过,半数体重压上。
酸柠檬声音暗哑:“跟谁聊天呢,这么激动。”
“是那个红酒味的alpha?”
常阳被他折腾了几天,真的要闹了:“许同济!我跟你说了很多遍了,那是给吴小确找的alpha!你吃什么飞天醋!”
许同济一把把他摁住,眼睛里发出危险的光:“嗯,我知道,所以我们再来几次。”
柠檬的香味喷薄而出,常阳还在拳打脚踢的一下软了下去。
妈的。
alpha精力太好了。
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复的吴确放下手机,想起什么,从身后另一张桌子上翻出一根东西来。
吴确:“我觉得我们下一次合可以加上这个。”
吴确拿出一根在阳光下反着银光的东西,王飞正在跟唐自心吃瓜鄙夷,闻声眯眼,好不容易看清了,问:“长笛?”
“嗯,新编曲里面有加,现在这版中间二狗有和声过渡,正好可以加上。”
吴确拿琴布上下擦几下,看起来心情不错,话也多了,“有想过用竹笛来着,但是中间过渡偏安静,竹笛的声音太脆,穿透力太强,跟和声没有办法太融合。”
“这东西难吗?”唐自心感兴趣了。
“还好吧,我水平也不高,只学了点皮毛。”吴确站到话筒前,抬眼看见杨时安在看自己,顺口问:“你也感兴趣?”
杨时安组织语言很迅速,“想听。”
聊起音乐上的事情吴确要善谈许多,突然找到话口让他也活跃起来。
吴确表情有点小得意:“那正好,下一遍合起来试试。”
“要不是人不够技术不够,他能给你搞得更复杂。”王飞就位,感叹道,“他上次就跟我们说,改编版本的黑色生命力跟现在的完全不一样。”
“改编那版我没用乐队,我用了弦乐之类的东西。”吴确说。
王飞快被打击到地底了,队里的老幺是队长就算了,组织能力确实强这个他也认了,但是音乐方面这种造诣还是让他感觉恐怖:“……天才,咱要不直接开始吧,有点扎心了。”
杨时安就位,有层次感的一身黑让他看起来更加矜贵,打鼓就是他释放自我的时候,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消融,他一下下打着通鼓,表情散漫,眼神已经变得具有压迫感。
那是属于他的上位者的感觉。
不近人情,表情轻蔑。
吴确背对着他们,什么也感觉不到,脚下打着拍子,唱功比之前去录音棚录的版本还要更精进了。
他在一步步的扎根,往上生长。
气口几乎听不到换气声,近乎呢喃的歌声铺底:
“别吵醒我别催促我
回忆化作烟火坠落
又开在心窝
枝叶生天绕
绕成我
我把我酿成歌
生长不阻隔”
换了音色的电吉他更加硬核,吴确丝滑转换唱腔,手中的长笛丝毫不影响他的台风,他顺势把长笛搭上麦架,动作松弛。
“下一步能在哪
一切都不该如常
我陪我化作火
有盛开在沙漠
且来且去世间皆我
又烧掉的那根枯木
易灭又易碎”
乐队的节奏越来越激烈,吴确拉着麦架,唱的投入,不断变换位置和动作,最后易碎二字的长音又稳又有金属质感,最后半秒出现的撕裂音带着所有乐器在一瞬停下声音。
“可是根本就没有来处
只剩归途”
唐自心卡点接上,空灵又带着虚幻的声音女声出现,鼓的镲在重拍轻点,仿佛蜻蜓落水泛起的涟漪,电吉他声音变小,长笛的旋律如同缠绕灵魂深入宇宙的精灵,刹那间神性突然出现。
吴确闭眼,身姿挺拔,长笛跟和声不同的旋律走向交缠向上。
这一段的编排好像看见了树绿,看见了花开,看见了宇宙中缓慢生长而又磅礴的生命力,鼓点与长笛慢慢纠缠,一瞬间摇滚底下蕴藏的悲核暴露无疑。
唐自心从开始虚幻空灵的声音逐渐落实,跟随者越来越激烈的鼓点几乎到呐喊,空白的半拍正好卡在心尖上,吴确左手长笛跟着一下锤出,表情狠戾。
“且来且去世间皆我
又烧掉的那根枯木
勿灭也勿碎”
“或许刹那的瞬间不过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