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虹继续说着,唐自心在听到“抢救”时猛地颤抖。
所以那个疤......”她抬头,一脸不敢置信。
“是强制标记未遂。”陈虹盯着地上的爬虫,黑色马丁靴碾碎了后半句的颤音,没有让人听出她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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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出风口发出轻微的蜂鸣,吴确蜷在真皮沙发里数手机屏幕的裂纹。后颈临时贴的阻隔贴被汗浸出毛边,杨时安的信息素正透过阻隔贴的防护往骨髓里渗。
“你是狗吗?”他抬脚踹了踹地毯上的人形鼓包,“你到底急什么?我会翻窗跳下去打算从此跟你再无瓜葛?”
手机昨晚在上楼梯时滑落出来,杨时安只顾着紧紧抱着被他惹得情动想捡手机的吴确,直到早上清醒时才把落在一楼楼梯上的手机捡回来。
红酒气息骤然浓烈,杨时安攥住他脚踝的力道逐渐加剧,眼尾泛着易感期特有的胭脂红:“明明是你先抖我才着急的。”
吴确被拽得整个人下滑半尺,赶紧双手扶住沙发,发尾扫过alpha滚烫的掌心。昨夜被咬破的腺体突然刺痛,像是感应到某种危险的共鸣。
“松手,我去拿抑制剂。”
“98%的匹配度让我用抑制剂,”杨时安突然翻身压住他小腿,滚烫的温度仿佛要硌进皮肤,“亲爱的是想要折磨死我?”
手机在此时震动起来,吴确瞥见陈虹的来电头像,抬膝顶住alpha胸口:“别动,是正事。”
杨时安突然握住他脚踝往下一扯。
天旋地转间,吴确的后脑勺差点磕在沙发边缘,手机滑进沙发缝隙。alpha的犬齿擦过他颤抖的喉结:“现在最正的事,是处理你的信息素外溢。”
等拿出来时陈虹已经挂了,吴确跳转到语音留言,陈虹的声音幽幽传来:“...母校演出提前了,昨晚老师给我打电话聊天的时候提起来盛忻要当特别嘉宾,他们应该是要跟学生组个临时乐队炒炒气氛,你当时教他吉他了?看到记得回电话。”
红酒味信息素突然凝成实质般的压力,吴确看见杨时安瞳孔瞬间紧缩,那是顶级alpha遇到威胁时的本能反应。
他伸手去够手机的动作被拧住手腕按回头顶,alpha的吐息烫人:“你教他弹过吉他?”
吴确知道,alpha的易感期还没有结束,不能让他情绪激动。
“十六岁的事...”
吴确突然噤声,杨时安指尖正摩挲他脖颈上的疤痕,那力道说不上温柔。
空气里炸开果木的焦味,吴确腺体一痛,闷哼出声。他在发麻的疼痛中意识到,这是杨时安第一次真正释放攻击性信息素。他的身体先于理智做出反应,指尖插进alpha后颈发根,将两人残留的信息素拧成纠缠的麻绳。
“...操。”杨时安忍耐许久,只骂了声,“他还怎么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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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虹趴在床上又点开看了看通话记录,阁楼传来镲片坠地的巨响。她抬头望着震颤的玻璃窗,想起那个暴雨夜,吴确也是这样把自己和整个世界摔碎,再用琴弦把血肉一片片缝成盔甲,让自己刀枪不入。
当年他自己默默消化这些事,而她只是在某天碰巧看到,才知道那些云淡风轻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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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里陈虹的声音被红酒与薄荷交织的信息素绞碎。吴确的指尖陷进杨时安后颈突起的骨节,那里正源源不断释放出焦灼的红酒香气。
“松口...”他偏头躲避alpha犬齿的追咬,发梢扫过锁骨处的旧伤痕,“你他妈真属狗?这么能咬…”
杨时安的回应是更凶狠的啃噬。
温热的唇舌裹着怒意碾过疤痕褶皱,像是要把盛忻留下的痕迹重新打上烙印。吴确突然弓起腰,感觉耳膜里传来血液沸腾的轰鸣——这个混蛋居然在用信息素模拟临时标记。
“你教他弹《卡萨布兰卡》?”杨时安突然含住他耳垂,手顺着摸上他的脖子,鼓手特有的茧刮过耳后敏感带,“教他点弦的时候手把手?就像上周教我的时候那样?”
吴确的瞳孔猛然收缩。
记忆像突然卡带的录音机,十六岁的盛忻握着他的手按在吉他品丝上,桂花信息素混着琴行木屑的味道扑面而来。
于是后颈腺体剧烈抽搐几下,薄荷信息素失控地炸开。
两股信息素在空中相撞,杨时安手下的身体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了,他突然清醒般僵住,暴烈的红酒味倏地收敛成绵密的细雨。
等他抬头看过去,吴确已经侧过头不再看他,只是惨白的脸色和无可奈何中紧闭的双眼昭示着一切。
杨时安喉结艰难地滚动,轻轻吻了吻他的脖子:“...对不起,亲爱的,对不起……”
不知过了多久吴确才喘着气摸到摔裂的手机,冰凉的手指突然被握住。杨时安单膝跪在沙发前,神情专注的检查他手腕的淤青,修长的手指沾着药膏,在皮肤上晕开薄荷的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