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时安听着时候杨时净近乎捧读的语气,知道大他七岁已经三十岁出头的亲姐姐戏瘾又犯了,身上所有的戏剧细胞正在蠢蠢欲动,他毫不客气地戳穿道:“行了,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腻歪,到底怎么了?”
“想起了你小时候的事情。”杨时净不再隐瞒自己的担心,在他看不见的目光里掺了些从不外漏的担忧,“真的走出来了,对吗?”
杨时安身形明显一僵,吴确已经睡熟,背靠自己离开怀抱,他沉默几秒,起身轻轻离开房间。
夜色如浓稠的墨,深深地将这座城市吞噬。杨时安站在窗前,手中的香烟成了这寂静夜晚中唯一的亮点,他眉头紧锁,回答的很迟。
“嗯。”杨时安声音有些干涩,说:“当年的地震也好,绑架也好,那些永远随着母亲同生同灭的残缺也好,在乎肯定还在乎,但是已经不影响我的生活了。”
指尖无法控制的细颤,杨时净并没有第一时间出声,他的内心也无法平静。
当年母子俩被绑架,只是因为母亲带他出去玩,难得出门玩,却发生了这种事。
空气中的红酒信息素逐渐变成黏腻的细丝,束缚住所剩无几的宁静。
水墨的蝴蝶在黑暗的房间中猛地一颤,呼吸声变得急促,几秒后房间依旧昏暗,被褥衣物摩擦的声音响起。
按事后的说法,他们本该很快得到救援,但是地面轰隆作响,墙体开裂,砖石脱落,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充满了绝望与惊恐。
他被绑着,妈妈挣得手腕都烂了,把他刨出来,但腿也落下了永久的隐疾。
小孩的世界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天空是紫色的,上一秒还在看着好看的天空安抚自己,下一秒那种深紫色的天空好像要压下来的末日感就轰然砸向他,砸向未来的他。
从当初有震动的东西就会崩溃,到只是震感强烈情绪才会产生起伏。
他过了整整二十年。
小时候一直愧对妈妈,认为妈妈的伤、妈妈的多数伤疤都是自己造成的。
现在……好些了,毕竟母亲告诉他,向前看,往前走。
打鼓就是克服阴影的一个手段。
是他在恐惧完,紧盯台上的人,主动提出来的。
算了,杨时净叹了口气,拿起资料转移话题道:“不知道你查没查,我查了一下,吴确之前小学初中都转过一次学,高中因为去学校的时间减少,没有转学,但受过一次处分。”
“因为什么?”被拽回的杨时安立马收敛起并不让人心安的信息素,问。
“被欺负。”
杨时安敲窗台的手一顿,转了动作夹起一支烟。
“查到什么了都告诉我。”他说。
啪嗒一声,火苗窜起,杨时安皱眉吐出烟雾,脸上表情冷冽。
杨时净不再嘴贫,捋捋思绪,简短告诉他:“小学转学是因为父母离婚,家里大概关系也不和谐,他父亲我有合作过,很典型的alpha男士,不过结合初高中的经历来看,小学的分化出了问题。”
“腺体出问题了是吗。”杨时安意料之中地说。
“嗯,小学进了一次医院,之后转学,但是转学之后就是另外的孤立。”杨时净翻看资料,问,“你跟他进展怎么样?没欺负人家吧?”
“临时标记,暂时在一起了。”
“哟,进展挺快啊。”杨时净不干监视的事儿,听见这句话,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快什么,我现在才知道他想过摘除腺体。”杨时安几口吸完一根烟,没有再回去在吴确身边躺下的打算了,声音不再平静,“现在需要担心的是他会不会把我踹了。”
“父母的离异,转学的经历,被孤立的日子,还有腺体的问题,这些事情足以压垮一个人的意志,但他还在看起来——状态还不错,还能接受你的话,踹的可能性不大?”
杨时安闭上双眼,亲姐往上扬的疑问语气让他心里咔嚓一下,没碎的东西也碎了。
一开始觉得自己只是为了转移亲人逝去的痛苦,是为了我完成母亲的遗愿,所以他主动出击,高匹配度让他觉得可以再更进一步培养感情,一直在拿这个理由搪塞自己,其实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挪不开眼了。
不是信息素的影响,是这个人完完全全的魅力。
移不开眼,想要得到更多。
当初在酒吧时,他脑子里的念头只有这个。
“哎哎哎,别刷屏,让我们聊点有营养的东西,”直播还在继续,王飞开始当主控,神采飞扬。
唐自心在旁边继续往嘴里塞零食,眼珠跟着弹幕飞速转动,突然一定,嘴上的动作都跟着停了下来。
『新鼓手上热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