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玉林坊那处宅子里的管家带上来。”
一名佝偻着腰的老者被带上堂,哆哆嗦嗦跪下,磕了头用手比划着。
原来是聋哑的。
“谢芳坤,你可认得这哑翁?虽然他口不能言,但视力却是不差的。”
“大人,小民确实常去申宅小坐,这申宅的主人曾与小民是同窗,至于这哑翁,自然也是认得的。”
“申宅主人姓甚名谁,如今去了哪里?”
“他名申远鸿,小民已有数月不曾去申宅,并不知他去往何处。”谢芳坤坦然道。
“申远鸿是你同窗,巧合的是,其余六人……不,算上已经身死的刘淄,其余七人都曾去过申宅,而且是每月不然去一次,去的时候遮掩行踪,又是为何?”
庄大人不急不慌,命人将那六人都带上堂,见到哑翁时,每个人眼里都闪过惊慌。
“你们几人是否认得这哑翁,为何与之相识,还不从实招来!”
那几人互相对视,什么话都不敢说,闭上眼做出任由处置的样子。
“铁证在前,竟然还敢拒不招认,来人,拖下去各打三十板子!”庄大人将令签扔下大堂。
“大人,申远鸿确是会主,他如今卷走了全部钱财,小民也是受害之人,还请大人明查!”
谢芳坤这时急忙跪下招认,只是这招认同不招没什么区别。
那几人也纷纷招了。
“谢芳坤,你这位会主还真是神通广大,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
苏浅浅忽然说道。
第270章 会主竟然是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谢芳坤身上,各种不可置信,就连跪着的那六人和方友安,都抬起头看他片刻,然后茫然地转向苏浅浅。
“这位大人,怎能这样冤枉小民?小民虽未中举人,可也是有秀才功名的,平白无故将那样的罪名落在小民身上……”
谢芳坤冷声质问。
“谢芳坤,申远鸿早在七年前就已经亡故了,不是吗?”
苏浅浅淡淡说道,堂上堂下又是一阵骚动。
“不,他没有!”谢芳坤的声音忽然变得尖利。
“你是申远鸿的未婚妻子,以女子之身有这番作为,本是值得称赞的,可惜你误入歧途,执迷于为亡故的申远鸿复仇,以你孪生兄长谢方堃的身份加入万物生财会,成为敛财机器。
虽然会首为你除掉了害死申远鸿的人,你却从此越陷越深,对那些想要赚钱买官之人尤为痛恨,对他们从未手下留情。”
苏浅浅指着下面跪着的那六人:“你们大概都疑惑,见到的申远鸿虽是背影,或是隔着屏风,但是他身材高大魁梧,那不过是谢芳坤的护卫!
真正的申远鸿就在那间小私塾里,还以谢芳坤的身份娶妻生子。
每到夜间她的妻子都睡得很熟,那是因为被她喂下睡药,再让她的护卫进房。
这几年生下两个孩儿,她便以需要修身养性为由,不再与妻子同房而居,可是如此?”
苏浅浅淡淡看着谢芳坤,她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只是撑着不发一言。
堂下传来颤抖的女声:“不可能,你胡说!相公,谢郎,你快说话,说他信口雌黄!”
“谢芳坤,申远鸿当年因为被指作弊逐出考场不得应试,他自寻短见一命归西。
你兄长本已经告知于你,你却不信偷了他的户牒,一路女扮男装寻到西京,你为了让自已有信念活着,骗自已申远鸿还没死。
偶然的机会你心狠手辣杀了欲抢你盘缠的劫匪,被万物生财会的会首遇见,替你抹去杀人痕迹,将你收于麾下。
从此你一面以谢芳坤的身份做了私塾先生,一面以申远鸿的身份做了万物生财会会主,这样你就能和你的未婚夫君经常相会于申宅。”
大堂上鸦雀无声,就连那些衙役皂吏都听得呆了。
这比说书精彩得多!
“那么我该叫你申远鸿,或者是谢芳坤,还是谢芳芳呢?
你改成这个‘坤’字,与你入土的申郎便永远在一处了,只可惜你如今做下诸多恶事,就算是九泉之下,如何有颜面去见生性耿直清清白白的申远鸿!”
苏浅浅说完了,坐回她的位置上,看着如遭雷击的谢芳坤,摇摇晃晃委顿在地。
“不是,他没有死,他没有死……申郎……”谢芳坤喃喃叨念,双目失神,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与走进大堂时判若两人。
【可惜了,本也是才华横溢的女子,却因情误终生,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呐,白头并非雪可替,相识已是上上签,报仇不能搭上自已,除恶不能泯灭良知,她懂那么多,偏偏不懂这两句!】
苏浅浅心里叹息一声。
系统:同归于尽这个成语就不在你的词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