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个叛徒,叛徒不该存活于世间!
他要除了林苡,如若不然,凭着林苡的聪明,多半是张云皋的左膀右臂,是他最得力的贤内助!
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林家的钱,张云皋拿到了几分,听说林家的钱财埋了几个山头,可他也是派人去勘查过的。
他甚至狠了狠心,跺了跺脚,花了重金去找了天机阁,可结果呢?无功而返,一事无成!
他得不到,张云皋也不能有!
“是………”李玟拖着长腔儿道。
张云霄紧绷着一根弦,眼下,他只能寄希望于士族没有舍弃他,没有舍弃原本唾手可得的高官厚禄。
皇帝要考试取士,士族想父死子继,士族应当是选他的吧?
其实,张云霄也不敢将话说绝,万一士族屈于皇帝之威,不愿再争,欲韬光养晦呢?
一切都没有定数。
他在给晋城去书信时,就一直湍湍不安。
兀地,李玟指向了林苡。
他颤着满脸横肉,豆大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口齿不清,却依旧声泪俱下道:“陛下,是………是太子妃娘娘指使小民的。”
“太子妃娘娘出身寒微,她想让自己娘家出个高官,便想让小民考试作弊,在用娘娘的娘家人替了小民,让林姓人彻底跻身朝堂。”
张云霄听李玟的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士族还是选我的。
几乎是刹那,林苡冷笑出了声:“本宫是独女,没有兄弟手足。”
她真是醉了。
好事不上门,坏事就有她。
她怎么就怎么背啊?
她也没踩井盖儿啊?
张云皋眼神不善,死盯着李玟。
皇帝也掀开了眼帘,不再假寐:“你说是太子妃指使你的?”
“那你和朕讲讲,太子妃为何要指使你啊?就凭你聪明?”
李氏是士族,若是不问问,不走走流程,到时候李氏若是要住不松口,皇帝也要被他们磨个够呛。
张云皋眼里跳动着熊熊烈火:你竟敢诬陷我的苡苡,我看晋城李氏是过够了好日子,想走康氏的老路了!”
李玟匍匐在地,尿骚味儿彻底炸开了。
林苡放要开口辩解,这股尿骚味儿熏得她浑身难受,她拧紧了眉头,又往后躲了躲。
张云皋递给她一方锦帕:“挡着点。”
林苡当即拿起帕子捂住了口鼻,一时间,她觉得世界安详了。
拿开帕子吧,就和在屎盆子里没有分别。
掩着帕子吧,这般和皇帝说话,就是御前失仪。
皇帝开口了:“御林军呢?让御林军带他下去换身衣裳!成何体统!”
李玟这个“罪魁祸首”一出去,屋里好过了不少。
不久,李玟回来了。
皇帝按了按恨跳的眉心,威严道:“你为何指控太子妃?”
李玟这回跪直了身子,毕恭毕敬的回答:“陛下,小民手中有太子妃娘娘的私印。”
林苡恨不得将李玟一脚踹去边疆,这人怎么张口就来啊?
不过生气归生气,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的根本没有私印。
可张云皋确实心惊胆战。
他假借林苡的名头去套张云霄话时,书信上可有林苡的私印,这私印是由太子府制成的。
林苡欠身道:“父皇,儿媳没有私印,内务府那旁,说儿媳的私印一直没完工。”
皇帝嗯了一声:“李玟蒙蔽君王,考试作弊,重打五十大板,赶回家去。”
李玟涕泗滂沱:“陛下,小民有证据,小民有证据。”
林苡冷着眼瞧李玟。
适时,张云霄开口了:“那你可能讲证据拿出一观?”
他一番筹谋,不能坏在皇帝道偏颇里。
皇帝向来偏疼张云皋,那他张云皋的孩子也会是皇帝的心头肉,如今林苡怀着孕,皇帝十成十地护着林苡。
林苡淡淡道:“本宫身正不怕影子斜。”
她这番话,落在张云霄眼里,就是讽刺。
他的筹划,在林苡眼里就是个笑话!
呵!
不过,林苡很快就要去见阎王了。
她与他通书信时,“林苡”的书信上就有她的私印,只不过这个私印不用内务府敕造的,而是由太子府制成的,可就算是太子府制成的,它也是太子妃的私印!
他将“林苡”送他的书信中的私印拓了下来,由能工巧匠赶制出一枚与其分毫不差的印章,刻在了他给李玟的书信上。
林苡………你这次是插翅难逃!
你既然不愿意当我的细作,那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张云皋看着无知的林苡,心中痛楚难言。
他做错了太多,多到不胜枚举,多到没脸求得她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