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乔锦欢也懒得喊018。
显然，018也知道自己任务已经完成，脖子一缩就走。
乔锦欢也没留它。
她只是在喊了几声后，沉默的缓缓蜷缩起身子，将头埋进膝盖里。
不大一会儿，几乎微不可闻的啜泣声，就隐隐约约的传了出来。
原本只想来看最后一眼的乔锐，是彻底有些待不住了。
以往只要乔锦欢一喊，他就会出现。
可今日，他知道自己马上要走，所以对乔锦欢的呼唤声，一忍再忍，始终没动。
但现在她哭了！
乔锐几时见她哭过？
这下心疼得恨不得马上出现。
但又一想乔锦欢前些日子移情别恋时的绝情，他这脚无论如何又都迈不出去。
正当他有些无措时，乔锦欢的另一位贴身婢女画扇，却是突然敲了门进来。
“听画眉说小姐还不曾歇下，可是要用些宵……”
话说一半，进门来瞧见乔锦欢从膝盖里拔起来时那双带红的眼，当即便倒吸一口凉气。
画扇反手关了门，快步走到乔锦欢身边，关切又担忧的望着她，“小姐，您怎么……？”
乔锦欢揉了揉眼，“无事。”
这哪里像是无事的样子？
画扇皱了皱眉，“小姐，白日里接到圣旨时，您不是那般高兴吗？为何夜里又……这婚期还长着，得明年才嫁呢，一时半会儿又不会离府，小姐莫哭。”
听这言辞之意，似是觉着乔锦欢不舍得将军府才哭的。
乔锦欢当即便轻摇头，似赌气道：“嫁、嫁、嫁，谁乐意嫁给三皇子了。”
啊？
画扇：？？？
画扇就纳了闷了，“这、不是您求的吗？”
“那三皇子成日里油头粉面的，做那等风流模样，哪里比得我父兄英武。”
乔锦欢瘪着嘴说。
“啊？”
您往日，不是说那三皇子才华横溢、德行兼备吗？
今儿，又嫌人家没男子气概了？
画扇眨了眨眼。
您要这么聊，奴婢可就接不住您的话了。
眼瞅着乔锦欢娇蛮的眼神袭来，画扇立马点头，“对，那三皇子就不是个好人。”
“哼~哪家好男人，会勾搭闺阁姑娘。真当我好诓骗，不知他心意呢。”
“您、您知道？”
“不就是想拉拢我爹，让我爹帮他造……”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
画扇一颗心都差点儿跳出喉咙，连忙打断乔锦欢的话，“小姐啊，这话可不敢乱说，隔墙有耳啊！再说，您既都知晓三皇子非良人，前些日子又何必忤逆夫人，非得求这赐婚圣旨去？”
“左右都是嫁不成的，求来……”
乔锦欢说着，后头几个字含糊不清的，叫画扇有些听不真切。
藏着的乔锐也是竖起耳朵去听，都没听清楚。
什么意思呢？
为何明知三皇子有问题，她还要闹成这般？
为何又嫁不成？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小姑娘，又何时，有这些心思算计了？
乔锐都不禁皱起了眉。
“那小姐方才，又哭什么呢？”
画扇柔声问着，心道改明儿是得跟夫人提提，叫夫人来关心关心小姐了。
“我才没哭。”
“是，小姐没哭。那是风沙迷了小姐的眼，叫小姐眼红了。”
乔锦欢满脸不高兴的噘起了嘴，好似有些不乐意听画扇这哄孩子的语气一般。
“小姐……可是听着什么闲话，或是被人欺负了？您若不肯跟奴婢说，不若跟夫人说说？”
画扇很是担忧的问。
她一个婢女，荣辱都系在乔锦欢身上。
乔锦欢好，她才能好。
自然是关心得紧。
乔锦欢闻言直摇头，“不行，此事断不能被我娘知晓。”
“这……”
“我只是听闻，乔锐好似下午已经离府，心头有些不大痛快。娘若是知晓……”
乔锦欢眉眼微垂，声音都变得低落起来，“她只怕是又要多想了。”
画扇：……
小姐。
恕奴婢多言。
您这表情，别说夫人，纵是奴婢瞧了都得多想啊！
“乔锐不过是老爷从边关给您寻摸的一个暗卫，过两日新的暗卫便要送来，还是两个女子，怎么都比乔锐妥帖呀。”
当初选乔锐，也是暗卫营里的女子还没训练出来。
不得已而为之。
而后乔夫人问起，原主又不肯换，才让乔锐一待就是五年罢了。
“那也比不得乔锐。”
乔锦欢抿了抿唇，低声反驳道。
一个“又要多想”，一个“比不得”，前头又还有句“嫁不成”。
叫藏在暗处的乔锐一颗心怦然跳动，脑中有一瞬间的灵感一闪而过。
可惜，没能抓住。
而画扇，越看乔锦欢的表情就越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