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不会不太好?”
“在下已经不相信驸马爷的人品,万一他求公主殿下帮其销毁证据,我们这些无凭无据的反倒成了恶人,你们若是不愿意动手,在下一个人能抄多少是多少吧。”
“我也来!就当是让这些被掩埋的诗词重见天日。”
“那在下也来。”
“我抄书快,务必加上我!”
……
小小的厢房内,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派,一边热火朝天地抄写古籍,一边满脸惊惶地盯着大夫救治胡慎深,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大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的顺天府尹姗姗来迟,他本不耐烦的神色听到大夫说了什么,顿时勃然色变,“你说什么?驸马他被……嘶!”
大夫发现异样后一直躲在床帘后诊治胡慎深,外人看不真切,此时面色难看地点点头,“虽没有危及性命,但驸马失血过多短时间是醒不过来了,大人还是交给公主府处理为好,老夫医术不精,说不定宫里能有些特殊法子?”
“对!对对对!交给公主府,这事肯定要交给公主府的!”
顺天府尹看都不敢看一眼昏迷过去的胡慎深,生怕因此被问责,“快,让人通知公主府来领人,不!本官亲自将驸马爷给府上送去!来人,备轿!”
第三百六十五章 公主殿下要休夫10
身受重伤的驸马爷胡慎深就这么在寒冬的深夜里被一顶小轿送回了空荡荡的公主府,府内除了大管家和少数奴仆,其他人都随公主去了皇家别院,是以,顺天府尹十分顺利地将这个大.麻烦推给了公主府的总管。
而等到大管家发现驸马爷受伤的部位和惹出的祸事后,吓得连夜派人去给皇家别院送信,好在皇家别院虽在邻省后山,但距离并不太远,快马加鞭大半日可到。
大约次日傍晚公主那边才能收到信,哪怕连夜赶回也要等到第三天了,大管家无奈地叹口气,自家公主殿下真是命运多舛,怎么会遇到这样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废物呢!
另一边,顺天府尹一边派人去追查刺客的行踪,一边将装着原装诗词的木盒直接送往宫中,这事吧,还是得陛下定性,他们这些小官还是不要贸贸然跳出来,省得两边都不讨好。
大半夜,深宫中的皇帝陛下刚批完奏折准备去嫔妃那里解解乏,乍一听闻驸马爷被人重伤的始末,顿时骂了一句“废物!”
胡慎深一介寒门白身仅凭才华便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除了他打下的文人基础,还仰赖于有人暗中协助,他是一个靶子,一个新朝对百年世家、名门贵族竖起来的靶子;一个新朝面向广大寒门子弟、名流士绅等低层文士示好的靶子。
新皇善于摆弄权术,胡慎深代表的是新朝在文人间的影响力,培养好了那就是对付世家名门的利器,没想到才刚成型就破败了!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皇帝陛下压抑着怒气拂掉了太监手中的木盒,本就破损不堪的古籍落在地上,愈发残破了。
他沉着脸来回走了几步,下令道:“把这几本玩意都给朕烧了!让人全力追捕刺客,务必给公主府一个交代!”
新帝不愿轻易放弃好不容易培养的棋子,试图来个掩耳盗铃,万一出了问题便推脱给公主府,妻子帮丈夫掩盖丑事,古往今来不都是天经地义?那是家事、是美德,而非不可饶恕的恶行。
“陛下,听顺天府那边的消息,已经有学子抄下古籍上的内容,怕是、怕是不用天亮驸马爷偷窃诗词的事情便会传开了。”
这是彻底堵上废物回收再利用的路子了!新帝气得发抖,“把东西给公主府送去,她自己挑的驸马,让她自己处理!”
“喏!”
太监小心地捡起地上散落的古籍收入木盒,一点点倒退着出了大殿。
***
事发源头的花楼,随着驸马爷和官兵们一起离开的还有大多数看热闹的嫖.客,他们兴冲冲地跑去隔壁酒楼或好友家中谈论此事。
号称“燕京第一才子”的青竹先生竟是个文抄公?窃人诗词惹来仇家追杀?当朝驸马差点命丧青楼!
一个又一个劲爆的消息在缺乏娱乐项目的古代,可谓是极具话题和传播度,一夜过去有关于“窃诗驸马”的短诗、连锁调和童谣相继出现,以摧古拉朽之势袭向全京城。
而当事人之一花魁娘子馥芽月早已被人遗忘,似乎整件事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旁观者,顶多说起此事是带上一句“驸马在花魁房中”。
馥芽月事发后一直处于无人问津的状态,只有顺天府追捕刺客时循例问了她几句,得知她被刺客迷晕,清醒后见到驸马遇害才跑出房间求助时,便不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