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西北干校能有今天的和谐局面,他是功不可没的。
“不要害怕,有爸爸在呢。”
去拜访的路上,谢秉琛安抚她。
她握紧爸爸的手,笑着点头:“我不怕。”
谢秉琛笑了。经历了多年的困苦,女儿依然愿意全心全意的信任他,愿意放下过往种种,在他面前重新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他身心愉悦的了。
更何况,程程的表现,不光是对他们父女关系的肯定,同时也是程程内心对自己的肯定。毕竟,任何一种亲密关系,说到底都是与自我关系的投射,安全感并不是别人给的,而是来源于对自己的信任和接纳程度。程程在内心里接纳并肯定了她自己。在他缺失的那几年里,这个孩子依然长得很好,这一点让他他特别欣慰。
父女俩沐浴着秋日清晨初升的晨曦之光,敲开了邱干事的门,笑意盈盈的跟他打招呼。
说实话,开门的一瞬间,邱干事是愣了一下的,这爷俩也太灿烂了。
紧接着,他惊讶道:“老谢,你真的好了!”
这不是个疑问句,纯粹表达震惊。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他听好几拨人提起,说老谢的身体大有好转,简直就是亲情造就的奇迹。还说老谢的女儿医术高明,一来就治好了老谢的顽疾。
他心里都好奇的不行,还打算待会儿去看看这爷俩呢,没想到他们一大早就来了。就这小丫头,医术能高明到哪儿去哟。
与其相信小谢的医术,还不如相信老谢是靠精神大法战胜病魔的。看来唯心论也不是一无是处。
邱干事心里一通“反动思想”,面上不动如山,热情的让爷俩进屋。
“进来坐。这一看就是你闺女啊,跟你长得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谢秉琛笑道:“她的确长得像我。从小大家都这么说。”
邱干事搓着手:“哎呀,看见你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前段时间,他还挺为老谢担心的。
作为军宣队负责人,他对全国干校的情况是有大面上的了解的。有的地方差点,环境差点,管理人员再不近人情点,病死累死人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但是在他管辖的这片区域,并不希望出现这样的事。
他们这个干校,大都是一些知识分子,他老邱是个大老粗,文化不多,但是对文化人的敬仰那是根深蒂固的。他也没看出来这些人有什么实质性的问题。更何况,有不少还是拖家带口来的,老的老,小的小,满头白发也得去刨地捡粪,他看着都心酸。磋磨人的事儿,他是真干不出来。在职责范围内,他都尽量宽松化管理。
但是这里的条件差是客观事实,对于这些本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来讲,辛苦也是客观事实,他也改变不了。他们心理上的落差跟失落,他更是开解不了。所以,哪怕他为老谢担心,希望他能好,他也没办法。现在好了,老谢他自己康复了。
谢秉琛对邱干事观感不错,他看人,向来是看人的本性,不看身份地位的。所以,他真诚的说道:“让你担心了。之前你准许我休息,帮了大忙。不然,我这会儿能不能好还不一定呢。谢谢你。”
邱干事摆手:“别客气别客气。咱们都得好好的,你看看,今年不就比去年好多了吗?”
谢秉琛赞同道:“你说的对,咱们都得好好的,以后也会更好的。”
邱干事:“听说小谢要在这儿常驻?”
谢秉琛:“对。她想我们了,想来和我们一起生活。”
邱干事看着谢锦一脸慈爱。这孩子不错,重情义。虽说现在父子相残,亲人之间互相举报的事情很常见,但骨子里,谁不鄙视那些人呢?
“听说她医术不错?”
谢秉琛笑道:“这个我不好下定论,但是我确实是吃了她的药感觉好多了。”
邱干事笑着问谢锦:“小谢,你自己说说,你水平咋样?”
谢锦掏出了自己的行医资格证,谦虚的表示:“医术咋样另说,合法行医,有证。”
邱干事哈哈大笑。
“行,可以。那你就在咱们干校合法行医吧。回头我让人给你收拾一间空屋子出来。需要什么你跟我说,虽然我也不一定能给你弄来,但我尽力。好吧?”
“好啊。听诊器、温度计这些常用的东西我都有,也就是需要补充点药品什么的。有需要的话我告诉您。”
邱干事连连点头。
就这样,谢锦留在干校的事情敲定了下来。而且,邱干事还给了她一个惊喜,走卫生局系统,给她弄了个正式工的身份,算是从城里借调过来的特殊人才。
等到谢锦知晓这件事的时候,她已经在干校待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很多体质虚弱的老人都吃上了她的养身药丸子,平时说话有气无力的人都变得中气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