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不要生气。”
这次，男人的声音里多了些想解释却又不敢解释的焦急，光听语气就能想象出他急到烦乱扯领带的样子。
很会哄人的嘴，到了真正需要哄人的时候，却只有一句毫无技巧的“不要生气”。
许是真的着急，男人发语音时按错了地方，还给阮旖发了几个系统自带的黄豆人表情包过来。
阮旖天生心软，很吃这一套，被弄得心里酸酸的。
只是他惦记着阎北藏起来的实话。
忍着没有松口，而是回了一个气鼓鼓的哼。
“就气就气！”
才十九岁的少年，从小被养得精细、单纯，不可避免有些小孩儿心性。
回了阎北“就气就气”之后，阮旖打定主意，要是阎北不和他说实话，哪怕阎北是他直播间第一个大哥，他也不想搭理阎北了。
作为旁观者，系统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这个阎北，看起来不太简单啊。
总觉得它的小宿主在被牵着鼻子走。
系统刚想说出自己的质疑，阎北的解释就过来了。
像是实在不舍让阮旖生自己的气，阎北深思熟虑之后还是选择了说实话。
“软软不气，我告诉你，全都告诉你。”
“我刚才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过几天我要做一个风险很大的手术。”
“做完之后，我就能重见光明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三十，而没办法活着下手术台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七十。”
“原本，我孤身一人活在这世上，觉得活长活短都无所谓。但天意弄人，今天让我意外听到了软软你的声音。”
“我突然又害怕真的死去。所以才会情不自禁有感而发。”
听完阎北的解释，阮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果然，和他猜测的差不多。
一时间，阮旖心情沉重起来。
倒不是因为阎北说了好听话哄着他，给他打赏了几十万，说要包了他小裙子，他就对阎北真情实感到这种地步。
更多的，还是因为他透过此刻的阎北，看到了现实世界中的自己——有所牵挂，所以不舍得死去，但又因为病魔的残忍，而不得不做好死去的准备。
不过，毕竟是才认识第一天的人，阮旖也不会单纯到阎北说什么他都相信。
阮旖回了句七分真情实感，三分怀疑的：“阎北哥哥，我真希望这才是你瞎说的，骗我的。”
阎北反应很快。
“软软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要做手术。你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视频，我现在就在医院里。你要是不想露脸，可以不开摄像头。”
阮旖很想求证，便按照阎北的提议做了，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过去。
视频很快接通。
画面里的男人眉眼清隽儒雅，笑起来很深情，只是望着屏幕的眼睛是失焦的。
他温声问：“软软，能看到我吗？”
一见到他这样，阮旖就信了八分。
心里酸酸地回：“可以看到。”
阎北便说：“能看到就好。我再给软软看看病房。”
镜头缓慢左右转动，让阮旖看清了阎北身处的环境。
乍一看不像是病房，更像是酒店的高级套房。
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一些医院里才会有的仪器和设施。
这下，阮旖是真的相信了。
他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阎北，感觉说什么都很虚浮，空洞。
阎北反而没事人一样问：“软软，你现在相信我了吗？”
阮旖声音闷闷的：“嗯。”
“软软信我就好。既然向软软证明了，我也就没了担心。时间不早了，软软早些睡吧。晚安。”
末了，阎北又补了一句：“睡觉之前软软不要忘记把裙子的代付发给我，我早早给软软买了，软软也能早些穿上直播。”
阮旖脑子乱乱的，便顺着阎北的话，挂断了视频。
选的裙子都是同一家店的，发货地还是同城。
第二天下午，阮旖就收到了送上门的裙子大包裹。
他一一拆开，选了两套晚上直播要穿的，先丢进洗衣机里洗了。
洗干净后，用衣架撑着，晾在了自己卧室的窗户护栏上。
半下午太阳大，等到傍晚，小裙子就都干了。
只是买的假发还没到，所以晚上他还是准备只坐着唱歌，没有露脸。
有了前一天的积累，阮旖现在已经有了一千多粉丝。
刚开播，直播间就进了几十个人，弹幕刷起来，全是夸他今天这身衬衫裙好看的。
清纯，但又有点露肩的小心机。
阮旖骨架小，锁骨明显，穿上有种弱不禁风的病弱美感。
被夸了，阮旖笑起来，软甜着嗓音道谢。
“漂亮小裙子是新买的啦，除了今天穿的这一条，还有很多其他类型的，以后我慢慢穿给宝宝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