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宦+番外(74)

裴玄忌的眉悄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江旋安又道,“几年前,你爹,也就是裴老将军,从赵远净手里救下我时,跟我说…”

“若是我爹没死,若是我没有在那场宫变中被赵远净抓走,本来,这个皇位应该是要传给我的。”

*

隔日,稍晚些时候,姚越背着医箱匆匆赶来了。

这两日因着江寒祁交代,和欢斋并不落锁,姚越本也是专程负责照看云知年的,他如今已升至太医,官阶位份仅次于陆院使,所以行动也自由随意得多,他一进院门,就很亲热如常地唤道,“云公公!我来替你看脉了!”

迎接他的是守在院门处,满面阴鸷的裴玄忌。

姚越干咳着,讪笑两声,“你还守在这里啊?”

潜台词却是:你还没死心啊?

姚越知道,云知年不会轻易答应跟裴玄忌走的。

因他被种了蛊,怎可能轻易离开同样种了母蛊的江寒祁?更何况云知年都跟了江寒祁三年,这两人在床上各种口口大抵都干了个遍,亲密程度能同你一个才认识月余的人比么?

江寒祁知道云知年不会走。

姚越知道云知年不会走。

云知年知道自己不会走。

只有这头脑发热的裴玄忌还被蒙在鼓里,猛献殷勤。

最后被云知年拒绝时,指不定要失望伤心成何样。

一想到这里,姚越心里又快意了,说话也不禁硬气了几分。

“你在这拦着,我怎么给他把脉?他那日可是吐血了啊,不好好诊治,落了病根可怎么办?”

裴玄忌哼了一声,冷脸让开路。

云知年已经合衣坐在床侧了,膝上摊了本翻开的书,模样乖巧。

姚越心中蠢蠢欲动,急急上前,就要去抓云知年的手。

裴玄忌这时却径自挽住云知年的手臂伸出,一副奉陪到底的模样,“就这样看诊。我陪着他。”

裴玄忌从腰间摸出一把短佩刀重重扔在桌案,“还有,把脉时,眼睛不要乱看,手不准乱摸,否则我就立刻把你的眼珠挖掉,手给剁掉!”

第36章

“知年。”

姚越离开后, 裴玄忌守在云知年旁,很认真地问道,“除了被我撞见的那次, 他迫你在他面前小解以外,姚越是否还有过对你不敬不礼的行为?”

裴玄忌声调磁沉, “不要隐瞒我。”

云知年垂下首, 睫毛颤得很厉害, 唇瓣轻启着,却最终还是将话咽回。

裴玄忌没有逼迫他,只是起身将灯架的烛火拨亮, 乌浓清俊的眉眼笼在柔光中,便愈显温和良善。

“我只是想帮你。”

“我的秘密也告诉你了, 所以,你不要怕。”

手被人握入掌心。

云知年闭了闭眼, 终于轻声说道, “给我缝合疮口时…他就以行医之名…嗯, 还有把脉时…每次上药, 他都…都会…”

耻意碎在口间。

云知年以为自己是并不在意的。

他如今孑然一身,苟活于世,便只为了牵连于他的那些恩情以及刻骨仇恨。

姚越擅医,又常在太医署行走,只要能够利用,被如何对待亵辱, 他都可以忍受。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他望进裴玄忌的眼,眸里便已盈起湿意。

有委屈,有不甘,亦有屈辱。

裴玄忌在听完云知年的话后, 气息明显沉了一瞬。

云知年眼尾的薄红便更深了些,手心也不自禁地向里蜷起。

裴玄忌自然察觉到了,近乎强硬地以指抵住,好不让他伤害自己。

“姚越从小在我父将身边长大,家中亲故只剩下一年迈祖母,如今正在陇西颐养天年,所以我想要拿捏他,并非难事。你放心,回去之后,我定会委托陇西的亲眷修书与他,他日后必不敢再为难你。”

云知年怔愣片刻。

他没有想到,裴玄忌当真会为他出头。

又担心裴玄忌会伤及无辜,便道,“姚太医虽手脚不干净,但曾为我送药送食,没有坏心,你不要…”

裴玄忌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不会伤害他的祖母,也不会为难他,只是警告罢了,他那人素来胆小,对付他,吓一吓就够了。但我将要离开,还是须提醒你一句,姚越此人腹中坏水甚多,我小时候便在他手中吃过亏,你以后,要对他多加提防。”

裴玄忌神色认真,不似妄言。

云知年便也只好点头。

裴玄忌凝视他几息,忽而走近,俯身撑臂将他困于身前。

云知年呼吸一乱。

“他呢?”

裴玄忌这回换了语调,不知是不是云知年的错觉,醋意比之方才,要更浓了些。

“他会不会常常亲你?”

裴玄忌将云知年额前碎发拨至脑后,冷不丁问道。

云知年声音软涩,“陛下他…从未亲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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