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裴玄忌借口怕黑又敲响了云氏兄弟的宿房房门。
云知年开门放他进来时,瞧见这家伙的眼睛在黑夜里晶亮发透,跟个小皮猴一样,目力极佳地摸到了床边,心想,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怕黑嘛?
裴玄忌爬上了学宿里的大床,对云识景说道,“你睡到外面去一点!”
“哦。”
云识景很乖地缩到了床边边,给裴玄忌腾出位置。
裴玄忌睡在俩兄弟中间,又轻车熟路地钻进云知年的被窝。
于是,三个小少年就一齐躺在大床上,互诉起心事。
“我想爹娘了…”
“我没有娘了,我爹不喜欢我,整日骂我…”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话题就转到爹娘身上,说着说着,云识景抽噎着哭出声,“哥哥,其实,我不喜欢义父。”
云识景话一出口,裴玄忌就觉察到,云知年被中的身体僵住了。
“为…为什么不喜欢他呀?”
云知年的声音很轻,飘飘的,没有分量。
“因为他总是会对我露出那种不怀好意的笑脸,我不喜欢,他和爹爹不一样!”
学宿里的床虽然很大,但睡上三个男孩子还是稍显小了一些,更何况,裴玄忌正在长身体,他吃得多,长得也快,几个月的时间里个头就高了不少,此番同云知年挤在一个被子里,手臂几乎都要搭到云知年的腰上了,带来涔涔热意,让云知年不自觉地绷紧了身子。
“你怎么啦?”
偏偏这裴玄忌刚好触到了云知年的手,摸到了他手心里的冷汗,好奇地说道,“咦,你很热吗?现在都入秋了,我觉得好冷,若你热的话,就把衣服脱掉睡嘛!”
“我,我才不脱衣服!”
云知年心虚,压低了嗓音叱道。
他和小景刚刚被赵远净收留时,他就被义父叫去卧房。
义父勒令他脱去衣服,说要替他检查身子,他照做之后,哪知义父就又摸又亲,还擎住他的小口口一通玩弄,直至口口,羞得他一边擦拭污物一边哭泣,所以,他对于男人的碰触,总是格外敏感,可是,可是裴玄忌才十几岁呀,还是个小孩子,他怎么能,怎么能想这些有的没的…
“没,没什么…”
云知年心虚地撇过头。
他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异样,握紧了裴玄忌牵住他的手,嘴硬道,“我根本就不热,我很冷,这是冷汗,太冷了才会流的汗。”
“那正好,你牵着我,或者,干脆抱着我睡,这样会暖和点!”
裴玄忌笑呵呵地。
云识景在床的外侧,没有听到那两个人躲在被窝里叽里咕噜地在说些什么,想了想,又抱怨道,“可是哥哥,下月我们又要回义父那里去了,这次冬假,义父还专门派人来通知我们说是会有人来接的…看来,我们是不得不回去了。”
“你们不想回去?这有什么难的呀?”
裴玄忌回过神,拍了拍胸脯,“这样罢,你们冬假别走了,就跟我留在这里!那个什么赵什么的义父,由我来对付!”
第108章
赵远净听闻自己的两个义子拒绝回府, 勃然大怒,派遣手下前去学宫抓人,就算是要绑也要将那两兄弟绑回赵府。
赵远净于一个月前, 让自己的手下搞来了重振雄风的药丸,这次就是专程要给云知年□□用的, 结果, 却被一个半大点的小孩子给截了胡。
这裴玄忌天不怕地不怕的, 居然跟赵远净的人在学宫当中打了起来。
学宫里的那干子同窗见状,也纷纷出手相帮,这伙贵族子弟平日里循规蹈矩惯了, 本来就无聊得很,个个打得兴致高涨, 还在裴玄忌的指挥下,用自制的火炮把那干士兵炸得脸焦发乱, 哀嚎着四散奔逃。
学宫里登时乌烟瘴气, 乱作一团。
钟后率人出面来管, 江寒祁却装作被烟熏瞎了眼睛, 居然逮着钟后一通胡乱挥拳,结果没能打得过钟后,反被一脚踹进了臭水沟里。
江寒祁打累了,也不想着起来,索性赖在臭水沟里当场睡了过去,把闻声过来主持大局的兄长, 亦是当今的皇帝江览气得够呛,他抱着刚刚出生的江旋安,摇头道,“此子难成大器!难成大器!看来日后还是要好好培养小安才行!”
这边厢, 众学子大闹学宫,场面大乱。
那边厢,裴千峰在陇西听到裴玄忌在上京不乖乖当好这个人质,反而联合学子们拳打赵远净,炮炸老太后,居然对裴玄忌的印象有所改观。
裴千峰对裴元绍和裴定茹道,“我原以为,阿忌依了他娘亲的性子,软弱仁善,成事不足,他被送去上京后定会日日哭泣,一蹶不振,没想到阿忌倒是个素有血性,不畏强权的,同我当年一个模样!派人传话去上京,就说我裴千峰肯送一子入京已是给足了他钟氏面子,若敢因此伤害我儿,就休怪陇西三十万大军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