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抵是想到几年前,在宫里初见时,便是因为江旋安一时兴起放飞的纸鸢而有了交集,竟都默契地对视一笑,有些赧意。
回府后,却也不知是谁主动,天雷勾动地火般…了一场,云知年皮肤本就薄,这下被guan到小腹都鼓起来了一点,裴玄忌宽大的掌心笼在上面,激得云知年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却被裴玄忌推到墙根,撑臂困住。
“不知道自己身子弱,这样容易得病吗?怎么每次非要我逼着迫着,才知道清洗?还是说…”
袍摆被掀开,粗粝的指腹从柔软的小腹轻滑而过。
裴玄忌好整以暇。
“年儿舍不得,所以才想要一直留着我的东西?”
“你,你胡说什么!”
云知年脸色透红。
从前清理换衣这事一直是裴玄忌包揽的,但云知年实在觉得羞耻,便要求自己来做,结果,他每次都被口口到迷迷糊糊,一睡着干脆就忘了干净。
“我现在就去洗。”
云知年推开裴玄忌。
裴玄忌盯着他的背影无声笑笑,刚打算回书房,曹伯就来寻他了。
“将军。”
曹伯神情严峻,“陇西那边传来了两份加急军报!”
第96章
军报是由陇西专饲的信鸽送来的, 再由曹伯亲手接收,裴玄忌看完内容,脸色骤变, 拿着信纸的手微微在颤。
“传我命令,清点人数, 即刻出城!”
裴玄忌霍然起身, 将信纸拍在案头, 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什么?”
在场的侍卫家仆皆面面相觑,一时反应不及。
还是曹伯最先回过神来,“将军, 府里人数众多,还有不少从阳义一直跟随你过来的兵卫们, 清点准备完毕最快也得入夜了,难道要连夜出城?”
他焦急地望向裴玄忌,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不错, 连夜出城。”
裴玄忌面目发沉, “陇西同艾南, 打起来了。”
“陇西主城被攻破,我大哥伤重未卜,二姐正在率人进行殊死抵抗,我若再不赶回去,陇西…就彻底完了!”
“裴氏也将彻底覆灭!”
真论及实力,陇西未必打不过艾南, 只前些年,陇西疲于对付周边屡屡进犯的小国,折损甚多,加之裴千峰死后, 军中除了裴玄忌外,并无能担当重责的将帅之才,反观艾南,不仅以逸待劳,还煽动了几个同陇西素有仇怨的小节度使联手攻打,自是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军报是半月前送出的,也就是说,这场仗最早在半月前就已经开打了,现在战况如何还并不知晓。
疑问在心头盘桓不去:怎会如此?
陇西怎么会忽然同艾南打仗?且还是死战到底的那种?
陇西地势颇高,外又有青阳江作为天然屏障,易守难攻,若不应仗,便是艾南集结全部大军也不可能在短短半月之内就攻破主城,他来京之前,明明同兄姐约定过,不轻易同艾南应战,为此,裴定茹还交给了他半块虎符,只有虎符合二为一,才可调动陇西万千将士,倾巢出动,殊死一搏,难道…
裴玄忌三步并做两步奔去书房,打开藏在书柜最里边暗藏的密阁,虎符果然不见了!
且这密阁的锁头,分明是有被人撬砸开来的痕迹。
“曹伯。”
裴玄忌声音很低,抑着浓浓的愤意,“谁进过我的书房?”
此人既能盗取虎符,必是他信任之人,且将军府守卫森严,能有机会进到书房,必是住在此处的。
这阖府上下都是他裴三一路带来的人,都是跟着他裴三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家仆,只有一个…外人…
只有一个外人…
真相呼之欲出,裴玄忌仍不愿相信,他攥拳重抵在桌案,赤红着眼,望向曹伯,“告诉我!”
他几乎快要崩溃,“告诉我啊!”
曹伯很怕看到这样脆弱的裴玄忌。
时间仿佛又倒退回了四年前,裴玄忌叛出陇西回到阳义时的那段日子,他只身一人回来,失魂落魄,郁郁寡欢,将自己锁在黑不透光的卧房整整三天三夜,再出来时,便是如同现在这般,眼里全布满了鲜红的血丝,整个人像是一具随时都会折倒的行尸骨架。
曹伯不忍地别过眼,重重叹息一声,“是,是云公子!”
“月前,云公子曾央求我给了他书房的钥匙,因那段日子你总住在书房,他说是想来书房看你,我当你们只是在闹脾气,便就给了…”
“我知道了。”
裴玄忌擎着的头终于垂下。
他出离的冷静,只那双攥紧的手掌,涔涔落下几滴鲜血,“此事不要告诉旁人,曹伯,你也下去准备一下,我们连夜出发,离开上京。”
*
春雷惊动,天幕轰然倒塌,云啸风破间,大雨倾盆而落,汇成一道道水柱从檐角倾泻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