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宦+番外(109)

奈何云知年等人安顿一通之后,已是夜深,柳廷则以君子自诩,又担心云知年业已安歇,自己大晚上过来实在叨扰,在房前踯躅半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

“他回来时,听说裴府专程请了大夫过来,想来是受了伤,也不知要紧不要紧…若不看上一眼,总归还是放心不下…”

偏在此时,柳廷则听到云知年房内模模糊糊传来了一声轻喘,紧接着,变成了压抑着的,带有明显欢愉的嬌吟…

柳廷则脸色惨白。

云知年,莫不是被谁人欺负了?

倒也合理,云知年虽是个男子,却生得实在美艳柔弱,这帮节度使个个拥兵自重,目中无人,他们虽自京城而来,但落在陇西,到底难压这地头蛇,若…若云知年被欺,他断是…断是难以谢罪!

“云大人!你可还好?”

柳廷则偏巧这时听到房内传来了另一人的说话声,遂下定决心,重重拍打起房门,一张书生脸憋得通红,“是何贼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敢欺负云大人?!”

“是,是你?”

云知年闻声推开房门,瞧见柳廷则后,神情微顿。

柳廷则见云知年倒果真是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儿,发丝凌乱,双颊透粉,心中更是惊慌,他急急上前,想冲进卧房看一看究竟是谁,可片刻之后,裴家三公子就这么当着柳廷则的面,从云知年的卧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第53章

裴玄忌望向那因过于错愕而僵在原地的柳廷则, 很有些敌意地道,“原来柳相有喜欢趴旁人卧房听墙根的爱好啊?”

“还是说,柳相守在这里, 是想要偷看谁?”

柳廷则面色愈发难堪。

如同是被戳中了一些最为隐秘的思绪,面红耳赤, 竟说不出话来驳斥。

“阿忌!”

云知年叫住裴玄忌, “你不要欺负柳大人。”

“分明是他来打扰我们的嘛?”

裴玄忌委委屈屈地。

下一刻, 却又讨好似的扯住云知年的袖口,安抚道,“好了好了, 我不同他计较,年儿莫气。”

年儿…

这亲昵到旁若无人的称呼和动作, 无一不让柳廷则更觉扎眼。

他心高气傲,原是根本就受不住裴玄忌这等粗人的刻意羞辱, 想要掉头一走了之便罢, 可事关云知年…事关云知年…

又让他陡然生胆。

夜凉风净, 府宅安寂。

两人在云知年跟前, 无声对峙。

“我警告你。”

柳廷则的一双眼死死盯住裴玄忌,“别以为,我们如今身在这裴氏地界,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云大人是奉皇令前来贺寿的,本相亦是!这大晋朝只要还在一日,就由不得尔等这些乱将贼子撒野!”

“柳大人, 休要乱说!”

云知年骤然一惊。

幸而今夜太晚,未瞧见府里来回巡视的仆从。

柳廷则这话说得实在严重,若是被那有心之人听去,等同于是要跟裴氏决裂!

果然, 裴玄忌旋冷下面色,一改方才玩世不恭的模样,嗓音亦发沉,“我尊你是当朝宰相,不想同你计较,但你无凭无据,血口造谣我裴氏是贼人…”

裴玄忌伸臂拦住去路,“定要给我一个说法不可!”

“…”

云知年未曾想到这两人会如此这般较真,刚想要劝说几句,却被裴玄忌抢先一步挡下。

“这是我同他之间的事,跟你无关,年儿,回房歇息去。”

“阿忌…”

“回去。”

“放心,我知道分寸。”

裴玄忌平日里虽事事依他,但若当真起来,自有种不容人抗拒的气势,格外迫人。

云知年便也不好再坚持。

“好啊。”

柳廷则见此情形,也索性同裴玄忌撕破脸,“朝廷苦陇西割据久矣,我作为百官之首,早就想同你们裴氏好好谈谈了。裴小参军,既然你较着不放,不如我们现在就同去一趟军营,把那裴老将军叫来,我们一起好好说个理儿,如何?”

*

约摸到了隔日黎明将至时,裴玄忌才回府。

云知年正侧卧在被中休憩。

他心中记挂裴玄忌,这两天睡得都极不安稳,中途出去去寻过他,结果才知,裴玄忌同柳廷则去了一趟军营,压根还没回来,这心里的不安便隐隐扩大。

现下,那熟悉的松雪气息钻入被褥,云知年才稍稍定神。

云知年没有回头,任凭衣袍被扯开,当滚烫的唇贴上他的脖侧时,才轻声问了一句,“事情都解决了?你没有为难柳大人罢?”

“嗯。”

裴玄忌嗓音发闷,吻却是更重了些。

云知年的蛊虫因这亲近很快就被勾出来了,连呼吸都带着烫,所以,当裴玄忌的指尖挨到伤处,发现涂好的药膏被云知年自己擦掉了,而与此同时,云知年居然自己在口口擦好了油膏时,赫然微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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