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已经没有了电,处于关机状态。充电器就在行李箱里,但他懒得拿,或者说他根本不想去充电。
他把手机随意地放在桌子上,去了浴室,把水调至最凉的温度,然后站在花洒底下,闭着眼承受。
自己现在到底算什么?
直男还是…gay?
他以为自己喜欢上了女人,可实际上还是男人!
如果没有昨晚的事,他还能以自己是被欺骗了当理由来安慰自己。但…吴天浩看着身下某个部位,这里不会骗人,现下他再努力也只能得到一些稀薄的液体,说明什么?他昨晚,在被别人艹的时候,却依旧起了很多次反应,得到了许多次抒.解。
更可笑的是,为了查看这液体,他依旧是只能靠着想“陈晓舒”才能。
吴天浩想着这段时间的一切,只觉得自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
而“陈晓舒”就是外场冰冷的看客,冷静嘲讽地看着他一步步深陷,在坑底独自挣扎,释怀,然后又堕入无尽的深渊。
“操!”
吴天浩没忍住,一拳砸向了墙壁。
这边,H国机场。
罗子君疯了似的戳着手机屏幕,从手机电话再到微信电话,吴天浩那边都没有一个回应,后来干脆直接关了机。
他想过吴天浩酒醒之后会错愕,质问,愤怒,就算是给他来两拳都可以,可是没有,吴天浩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偏偏他错过最早的航班后,最近的航班得等到八点才飞行。
八点,吴天浩甚至来得及为了彻底远离他而搬离到其他城市去。
罗子君攥着手机,头次感到这么彷徨和无措。
身旁有路人经过,看见他这副着急的模样,于是上来询问:“小姐,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问话的是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男人,穿着剪裁合适的西装,一副精英人士的模样,语气虽然关切,但眸子里却有一丝兴味和居高临下,就像看到一只落难的兔子,忍不住想要收入笼中的感觉。
罗子君眉宇瞬间凛然,眼尾上扬,声音是寒到骨子里的冷冽:“看清楚,我是男人。”
“呃…?”
“我是男人!不是女人!”
“……啥呀,不是女人你留个什么长头发,还长着一张娘炮脸,神经病。”
男人被吼了回来,先是错愕,再是一脸触了霉头的厌恶,用母语骂骂咧咧快步走了。
罗子君还是头次这么失态,以往他在别人眼中就是极度冷静自持的人,是家里长辈常挂在嘴边的人,也是科室里旁人敬而远之的存在。
“我是男人…”
如果一开始他就和吴天浩坦白,再以男人的身份接近,会不会又不一样?
可是没有如果。
罗子君握着手机,忽然想到什么,拨通了电话。
那边墨迹了半天才接起,然后是抱怨:“哥啊,这才几点你就打电话,你不睡觉别人也要睡觉的好吧!”
“陈晓舒,能不能…拜托你去一趟吴天浩的家,看看他在不在…”
“咋了,你前两天不还炫耀和他一起出国玩么,怎么,没一起回来吗?”陈晓舒还不清醒,基本是半梦半醒的状态回答,所以也没注意到她这个表哥第一次对她用“拜托”这个词。
“…我和他发生了一些事,总之,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这对我真的很重要!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个条件。”
嗯?
陈晓舒清醒了。
居然不是要挟了?
陈晓舒隐隐感觉这两人出了事,而且是很大的事,于是识趣地没再多问,赶紧应下来:“行,地址发我。”
陈晓舒开车到达吴天浩小区时,罗子君终于上了飞机。
两人保持着联系,陈晓舒根据地址来到了吴天浩家门口,故意伪装物业人员敲门喊人。
整整十分钟无响应。
【咳,不会死了吧?】陈晓舒真心发问。
【……你有病?】罗子君打字的时候指尖微微颤抖,虽然他很不认可陈晓舒的话,但同时却提醒他,吴天浩会不会在家里干傻事。
比如喝醉酒泡浴缸睡着。
【你快找个开锁的来。】
吴天浩不知道,他在宾馆里补觉的时候,自己家的门被撬了。
开锁师傅刚把门打开,陈晓舒就冲了进去,直奔两个浴室,都没看见人后,才松了口气,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罗子君。
【行李箱呢?】
陈晓舒翻了遍屋子,没看到罗子君说的行李箱,她又把衣柜里的衣服拍给了罗子君看:【衣柜是这个样子,满满的,应该不像离家出走的样子。】
罗子君点开图片,注视着这个熟悉的衣柜,他甚至可以在里面看到自己的衣服。
吴天浩没有带走其他东西,但他带来H国的行李箱却不见,难道是还没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