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遇，睡得好吗？”丝竹攀着她的肩膀，声音出现在耳边。
“谢谢，睡得太好了。”沉遇满意的点头，抬手拍拍丝竹落在肩上的手。
“还要多谢你们的王。”
“嘻嘻，王还在高山上，你这话还是留着自个说吧。”
一瞬，一股微风吹拂在脸上，沉遇身后轻了，回头不见丝竹身影。
而后肩上多了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指，维持着转头的动作，她的下巴被抬起，眼角的视线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沉遇？”微微的叹息。
沉遇微微一笑，恭维的话脱口而出：“多日不见，妖王变得更强了，心情好像也不错，恭喜恭喜。”
“人类的嘴巴果然是最会说‘人’话，也最会狡辩欺骗。”
青色尾巴卷住沉遇的腰，把她凌空带起：“来。”
沉遇还想说什么，眼前已经变了地方。
一团白色的东西在蠕动。
“……”
一条白蛇。
它在空中蜿蜒游动，身躯修长而柔韧，洁白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犹如上等的丝绸。每一片鳞片都紧密相连，线条流畅，展现出一种优雅的美感。
好漂亮的大白蛇。
沉遇惊叹，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漂亮的蛇类。
好个白蛇浮生，身姿袅娜若柳，月光下鳞片闪烁，真是美极了。
“好美。”沉遇情不自禁出声。
“自是极美的。”阐薏的声音近在耳边，黏腻的气息却又含着舒缓的尾音。
“它本就该如此，一直如此。”阐薏的语气变得幽远，“只要杀了那个人类就好了。”
沉遇想起之前在洞中遇见的那条蛇，没想到它居然就是眼前的白蛇。
漂亮的东西总会引起人类的贪欲，占有，掠夺，甚至破坏。
它如今能自由的在森林中穿行，空中遨游，也是它妖好好护着的结果。
白蛇在空中自由穿行，一会儿它的身影落在丛林中，它的耀眼总能让目光停留在它的身上。
沉遇缓缓收回视线，妖王放开她的身体。
“我以为还要多些时日，结果竟如此融合，实在完美。”
北路藏站在旁边，一双绿油油的眼珠子紧紧盯着远处已经消失不见的白影。
她的嘴角大大的咧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泛着诡异的光。
沉遇推开她的脑袋，过于惊骇，还是不看好了。
北路藏说：“那个人类死了。”
筱意亲手挖出他的心脏，活生生把他吞了。
亲手赋予他的生命，却在此刻夺回，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作为人类的心脏。
无时无刻不在昭告着，她活该为他牺牲，凭什么生下了他，还要为其忍受挖丹之苦。
人类，果然是自私自利之徒。
妖与人不共戴天。
“死了就死了。”沉遇看着远处的黑暗，心里平静如水，转头看北路藏，“你要走了吗？”
“对。”北路藏的语气渐渐远去，“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沉遇轻轻说。
高山之巅，沉遇站在边上，身体往后倒，从万米高空落下。
——
“小鬼，你不对劲。”
沉遇走在街道上，耳边一直回荡着一道声音。
沉遇烦躁的揉了揉耳朵。
继续往前走。
在一个人满为患的小茶馆，坐在里面的旅客都佩着剑，像是要参加什么大会，议论纷纷。
沉遇坐在窗边的座位品着茶，默默听着她们谈论，下个月白鹤宗十年一次的选拔弟子大会。
入选条件：筑基修为以上，会用剑。
选拔之日期间，即使不是白鹤宗弟子也有机会进入藏书阁三层以下，修炼资源丰富，就算没被选上，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你要去吗？”旁边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当然要啊，我们一起去。”另一道兴奋、积极的少年音。
“对，我们三都去。”有一道少年音。
她们坐在沉遇旁边，看模样都是十多岁的样子，脸色红润。
最开始说话的少年看起来要更小些，她的眼睛很大，露出的牙齿都未整齐。
“我阿默，要拜在掌门门下。”
嗯——志向远大。
但看修为，恕在场的修者多句嘴，掌门应该看不上。
“噗哈。”坐在角落的男子耳力惊人，他听见小小少年的远大目标，一时没忍住笑了。
他旁边的青年正襟危坐，颔首低眉，突然抬眸看了他一眼，男子立马坐正，乖乖喊了句：“郝师姐。”
“怪你心性太弱，容易受人影响。”
另一青年拿着一把折扇遮住半脸，模样翩翩少年，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抬起的衣袖不经意间会显现一只青龙。
男子反驳：“你才心性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