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乌龟说话有点慢吞吞的。
“你和大人做了——”
年年慌张起来,忙检查身上是不是露出了吻痕,小乌龟接着说完话:“坐了船吗?”
“欸?”
“最近大人常来这里坐——船。和花船上漂亮的花精作——伴。”
小乌龟问:“你是船上的吗?”
年年抿唇,摇头:“我不是。”
她想要不在意,可是实在太难。忍不住问了小乌龟几句。等到辟星回来,一直在发呆。
晴了不过半日,又下起雨。
年年甩开他的手,在手掌内侧掐出几个小月亮。
辟星反扣住她的手,低声道:“和我说话,还走神?”
——“十几个花精,会跳舞。”
年年咬唇,幽幽道:“我又不像那些个人,会跳舞。”
——“哦,对——了。虽然下——雨,大人每次出来都很开心。就是脸色——白了点。”
她思及小乌龟的话,又道:“大人下雨自有去处,什么小花精呀,哼……”
辟星眉宇含笑:“又醋了?”
“谁醋了。”
年年又甩开他,发上的金步摇一晃一晃,转身遮住失落。
她埋怨自己。
她怎么会说出这样刻薄的话语,太可怕了,根本不像她。
可年年一想到辟星坐在花船上,左边坐着五个小花精,右边坐着六个小花精,他抱过她的手,去抚弄另一个雌性,亲吻她的唇,落在另一个雌性唇上,胃里便翻江倒海,情绪翻涌不止。
他也同其他兽做交易么?
他身上的交易有千千万吧,做的是怎样的交易?
与她那样的床榻交易么?
辟星道:“想什么?”
“想——”年年垂眸,“想大人。”
大人?
他面色冷下来,拽过她面对面一瞧。年年没有哭,只是垂着头。辟星掐住她的下巴,她始终不愿意看他。
她忽而问:“大人找见我的魂魄碎片了吗?”
他沉吟不语。
年年点头:“想来是忘了吧。大人嘴里说着爱啊爱的,却有功夫和花精们谈笑风生,早就把我的事忘到天边了。”
辟星不气反笑:“怎么就将你忘到天边了。若真有这样的事,我还带你出来做什么,不紧着自己偷欢做乐?”
年年鼓起脸睨他一眼。那眼神瞪得他心尖发烫,当下就朝她服软。
“年宝,”他低下头亲她的眼尾,“瞪我,再瞪瞪我。”
年年咬唇,拍他:“你,你神经病呀……变态。”
辟星闷声笑:“前夜偷偷唤我星,今日就变成变态?”
她脸腾得一下涨红了:“你装睡。”
“能叫我名字的家伙少之又少。”他说道,“不是死了,就是老死不相往来,这样算起来,年宝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这样叫我的兽了。”
年年听闻,并没有欣喜若狂。
“年宝?”
她不理他,兀自看着水面上飘过的花船,眼睛中倒映着粼粼波光。
她在想……
她要去一个没有辟星的地方,好好想一想。
年年将这个想法说给苍宁大人听的时候,苍宁大人并不意外。
“女人总得有点空间嘛,很正常。”苍宁食指点着桌子,“那家伙平日嬉皮笑脸的,可触犯到原则,还是很可怕的。你要走,有点难。”
很难。
那日离开花船后,她始终静默无声。辟星将她抱在怀中,闷哼吃她的软舌。
“吃软了没?吃软了就说话。”
年年无声掉着眼泪。
他不耐烦道:“哭什么?”
她咬着唇,挤开他的舌。
辟星掐住她的下巴,逼她张嘴,把黏黏糊糊的声音填进去:“胆子大了,嗯?看我。”
“不……”她颤着身子,柔软的指尖推搡着他,“不要。”
如果他当真用这双唇亲吻过别的兽——不、不要!她一想到这种可能,就想要呕吐。
她几乎下意识反胃了,推开他在床边干呕起来。
辟星金眸沉沉,温柔地替她擦去口边银丝:“小可怜,我的衣裳都被你弄脏了。”
她扶着床柱,娇容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却更叫人,欲念丛生。
想要欺负,想要亲,想要揉在身体里,吃进肚子里,随身携带着,再不给旁人看见,不叫她多心猜疑,慌张的小东西,可怜可爱的小东西……
“衣裳,我会弄干净……”她哽咽道。
辟星眯眸,食指抚过她细腻的肌肤,感叹着比上好的丝绸更完美的触感:“不必。”
他脱下衣裳,露出叫人脸红心热的强健身躯,年年摇头:“不要,大人,我现在不要。”
她的连声拒绝没有让辟星留情,一口一个不要,讨厌,走开,她胡乱推搡着,不听他说话,反而更加让他生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