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男人低头悠然品茗,也是借了茶盏挡住微有上扬的唇角。
像留了一个钩子,不轻不重地牵系着凌舒。
凌舒果然被他略施小计勾出了兴趣,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也是,我们来日方长,以后慢慢了解的时间应该不会少。”
凌舒主动对男人伸手,刻意挤出来一点甜腻的语调:
“看来我们很谈得来,各方面也能达成一致,等我们相处合适联姻后,若您有什么需要我配合帮忙的地方,我也会竭诚回报给您的。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男人黑眸中的笑意深了些,看到凌舒悬在眼前的手,多了几分玩味,但也没有叫她久等,很快与她交握。
“凌小姐这么快已经确定是我了么?”
他的手掌宽厚,简单的握手似乎能整个地将凌舒的手掌包裹,比凌舒保养得宜的手粗糙,因而男人控制着力道,不唐突佳人。
凌舒很难描述他手上的茧子轻蹭在她皮肤上的触感,痒痒的,使得她觉得自己是正在努力突破蚕蛹的蝶。
凌舒笑着反问:“莫非先生你有更好的选择?”
他别有深意地扬眉,这才答应下来:
“没有,但愿我们……真能合作愉快,凌小姐不要反悔才是。”
“不反悔。”
凌舒不疑有他,嗓音利落清脆。
却在此时,一阵短促的上楼声传来。
皮鞋砸在木质楼梯上的“哒哒”声没有收着力道,还夹杂着令人牙酸的吱呀。
一个瘦削的小青年火急火燎地冲上了二楼,口中还说着:
“抱歉抱歉,凌小姐久等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家那一块儿特别堵车……”
看到二人,尤其是不动如山的男人时,瘦削小青年挠头:
“怀跃哥?你怎么也在啊?”
怀跃?
凌舒的微笑凝结。
完了。难怪交谈间她隐隐约约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费了这大半天功夫说了一堆,唯独忘了确认相亲对象的身份。
她相错了人。
第2章 不欢而散“怀跃”。圈……
“怀跃”。
圈中只有薛怀跃。
凌舒是听说过的,薛怀跃年纪轻轻成为行业第一人,炙手可热,身价不菲,是当下最热门的新贵。
真正的陈与墨偏瘦,前额头发的长度扎眼,有点不羁的纨绔气质。
陈与墨的视线落到了凌舒与薛怀跃还交握着的手上,脸色顿时变得僵硬。
比相亲相错人更尴尬的是,被姗姗来迟的正主“当场捉奸”。
凌舒被刺到了一般往回抽手,同时带了些埋怨扫了眼不动如山的大神薛怀跃。
薛怀跃明知不对,怎么就真跟她认认真真地闹了这场乌龙?他又不是没长嘴。
许是凌舒眼神的含义太容易解读,薛怀跃报复式地在双双收手时使了些力气,提醒凌舒刚发生的闹剧。
手上残余的温度告诉凌舒这是多么荒唐的一场误会。
相触的温热久久不散,令凌舒心神不宁中感到危险的气息。
随之,在薛怀跃的气定神闲中,凌舒猛然发觉——薛怀跃是故意的。
故意在最开始未通姓名,故意引导她完成这场货不对板的相亲……
“陈公子。”陈与墨年纪比薛怀跃轻,辈分也在他之下,因而薛怀跃没有起身,示意侍应生斟茶招待,已是给了陈与墨礼遇了。
“怀跃哥客气了。”陈与墨竟在此人面前显出了些诚惶诚恐。
凌舒不得不对着正主再展露个礼貌笑脸:
“陈公子你好。我是凌舒。”这次没有伸手,和薛怀跃握过的地方好像还在发烫。
不知是不是错觉。
听她又说了疑似相亲开场白时,对面看似安稳的薛怀跃的嘴角好像上扬了。
凌舒对凌家的人没法子,对外可是硬气得很,瞥了过去。
“凌小姐抱歉,今天实在是莫名堵车,才来晚了些。”
陈与墨再行道歉,和凌舒来回说了几句客套话,神色渐冷。凌家的姑娘,他的相亲对象,本不该与薛怀跃扯上关系的。
他们二人你一眼我一眼看来看去的,叫陈与墨窝心,似乎他们间存在着共同保守的秘密。
三人各占据了中式方桌的一边,形成了诡异的格局。
凌舒尴尬得控制住视线,假装是鸵鸟,烫手的局面丢给他二人去寒暄。
“凌小姐和怀跃哥,竟然能在这里碰到,是我孤陋寡闻了,此前竟然没听说过凌小姐认识怀跃哥。”薛怀跃是陈与墨不能得罪的,豪门少爷基本都是一点儿亏不能吃的主,陈与墨再开口时是对凌舒藏不住的诘问。
薛怀跃淡然道:“碰巧。”
刚刚还能说长难句的人,开始惜字如金。
凌舒有样学样:“是碰巧,我与薛先生并不熟。”圈子就这么点大,互相听说过姓名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