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染卿看了看手上的泥土,她举起小手,露出了白皙的牙齿,笑着对着柳江篱说,“你看!这下我手上也有泥土了,我们俩变得一模一样了。我爸说假如变得一模一样,就叫做命中注定的缘分,她说她和我妈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我觉得我们俩也是命中注定的缘分。那你是不是就会和我结婚了?”
这个问题,对于小小的柳江篱而言,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柳江篱自有记起,便是处于放养的状态,无人教她任何知识。所以对于八岁的柳江篱而言,结婚具体代表着什么,她并不清楚。
但是她想留住这位唯一愿意和她主动说话的公主,柳江篱不自觉的握紧了闻染卿的手掌,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那我们长大以后就结婚!”
而这一句话,也从此刻进了柳江篱的心底。
三岁的闻染卿点了点头,“那以后我就做妈妈,你就做爸爸。我就每天在家里玩,你要出去赚钱。”闻染卿对于结婚的理解,也不过是从父母闲聊的口中得知,和玩娃娃家时的经验所得。在她眼里,做妈妈是很开心的,可以一直玩。
“嗯。”柳江篱轻声回答着,但是她的心中却不禁展望起和闻染卿的未来。做爸爸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挨打,不用挨骂?是不是就可以穿干净的衣服,不用再饿肚子了?
闻染卿带着柳江篱回到了柳宅的阳光房中,那里各位太太们,正一边赏着花,一边进行着下午茶活动。
柳江篱的出现,引起了一阵骚动,养尊处优惯了的太太们都震惊于这位小女孩的惨状。柳母在看到柳江篱的那一刻,瞬间表情僵硬了起来。不过大家也并没有把柳江篱和柳家独女联想起来,只不过以为是哪个佣人的孩子罢了。
有了大人们的帮助,柳江篱被带去沐浴。当带着一身水汽的柳江篱从浴室中踏出时,闻染卿这踉踉跄跄地举着笨重的吹风机说道,“小卿可厉害了,小卿在家里会用吹风机了,让我帮你吹头发吧。”
而其实,这是闻染卿第一次用吹风机。
温暖的风从吹风机口散发而出,最终吹向柳江篱的发间。闻染卿艰难的举着吹风机,却因为力量的缺乏,那热风时不时的冲着柳江篱的脸庞而去。
热风吹向柳江篱鼻腔的那一刻,柳江篱顿时觉得肺部的空气变得稀缺,但是她仍是带着笑意的看着闻染卿,“小卿真厉害。”柳江篱扭扭捏捏的说着夸奖闻染卿的话,但是在她的心中,闻染卿确实是最厉害的人。
柳江篱收回思绪,闻染卿是她幼小的生命中最强烈的一束光,也是她从始至终唯一的执念。所有与闻染卿相处的回忆,她都牢牢地记在心中。在无数个难受、崩溃的夜晚,她便是靠着这一份回忆,勇往直前的走了下去。
闻染卿努力回想着柳江篱口中第一次为柳江篱吹头发的场景,但是却想不起分毫。她会为别人吹头发吗?不太会吧。这不像自己会做出来的事情,毕竟她小时候的头发都是别人吹的。而且她小时候和柳江篱关系这么差,她给谁吹头发都不可能给柳江篱吹啊。柳江篱一定是认错人了吧!
那不如将错就错,冒领领一下这份功劳!
闻染卿虽然回想不起曾经和柳江篱的经历,但是不妨碍她向着柳江篱打马虎眼,“那是意外,我小的时候肯定不是故意的。”模棱两可的回答,最为保险。
“谢谢。”柳江篱突兀的向闻染卿道谢,这是柳江篱在为八岁的她,向三岁的闻染卿的道谢。是闻染卿的出现,给了她无数的温暖。
不知不觉中,柳江篱的头来到了闻染卿的脸侧,柳江篱含住她耳垂轻咬,“有你真好。”
吹风机不知何时被搁在地毯上,柳江篱空出的手抚上闻染卿的腰间。
闻染卿偏着头试图夺回耳垂的掌控权,可柳江篱用牙齿轻轻的叼着,不松口。
闻染卿抬手轻柔的拍了拍柳江篱的脸,有些宠溺的说道,“你咬疼我了。”她的尾音中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一时间让柳江篱分不清她的真实想法。
柳江篱松开闻染卿已经变得透红的耳朵,她侧头来到闻染卿的面前,一时间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可怕。
两人之间的零距离,让闻染卿觉得脑袋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即将崩断。她咬了咬舌尖,试图让自己恢复理智,“药膏要蹭到沙发上了。”闻染卿向后仰了仰脖颈,后脑勺却抵住柳江篱的胸口。
闻染卿投怀送抱的那一刻,柳江篱的指尖还缠着她的一缕湿发。她突然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手指也从腰间滑向浴巾下摆,“药膏还有很多,若是蹭掉了,我就给你再涂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