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鹤眠的话直叫薛岫白回过了神。
“你说与宜兴议亲的就是他!”薛岫白手都有些抖,腰侧的伤口顿时有些痛感。
邢鹤眠此时也觉得薛岫白状态不对,薛岫白样貌生的漂亮,从小到大就这模样不知道惹了多少事出来,这才养出薛岫白不谙世事表面冷清的感觉,可他与薛岫白打小一起长大,自然知晓薛岫白的性子,那是对自己划定范围内的朋友、亲人,有着执拗的保护欲。
这大概就是缺爱吧。
这时候的薛岫白与往常太不一样,他何尝有过这样深思不清,混作一团的样子,难不成……
邢鹤眠几乎立刻脱口而出,“长陵,你莫不是喜欢……”
薛岫白闻言,神色一惊,刚想反驳就听邢鹤眠继续道:“……陶嘉屹的姐姐吧!”
什么?
听邢鹤眠这样说,薛岫白心中有一时秘密被戳穿而又猜错的荒诞感,竟是一时无语凝噎,顿了顿才斥他,“……你尽是胡说些什么!”
见薛岫白的表情,邢鹤眠这才放心下来,见时间不早,连忙向薛岫白讨要那颗东珠:“长陵时间也不早了,你把东珠给我,我改日再来寻你。”
见他嬉皮笑脸,而搅乱了自己一团心事,薛岫白闭了眼张口,“我忘记那枚东珠放在哪了。”
“那可不成,你还不赶紧喊人来找!”邢鹤眠十分着急,连忙吵吵着将桉树喊进来,要他去寻东珠。
明明就在自己主子手中,叫他去哪里寻?桉树叹了口气,开始忙忙碌碌的寻找起来。
见他们被缠住了身,薛岫白这才放下了戒备,一脸沉重,他还是不相信,不过几日,关月鸢难道就要议亲了?
窗边无风,却感觉凉飕飕的侵入骨髓,又想起来邢鹤眠的话。
今日,她进宫了……
——
商幼晚知道今日关月鸢会来寻她,一早儿就唤了好几拨人出去打探消息,直到关月鸢进了宫。
关月鸢乘坐公主才有的轿撵直到宫门口,还未下轿就听见商幼晚喊她的声音。
“妹妹。”
关月鸢连忙下了轿子,小跑两步到了商幼晚跟前,说:“姐姐站在门口多久了,也不怕吹风受了寒。”
身旁安雁立刻出声,“公主一早就等着郡主呢,更是听说您进了内宫,这才在外等着,谁劝都不听。”
关月鸢顿时有些着急,拉住了商幼晚的手道:“你这我来了没有百次也有八十,你这样守着我,难道是怕我丢了不成,瞧瞧这手拔凉拔凉的。”
说完还不忘回头招呼宝珠一句:“宝珠,快些将礼物拿过来。 ”
是一块兔子皮制的护手,如今季节还未冷,只在早晚有些寒意,兔子正在换毛季,不似冬日的兔子毛皮光亮水滑,还一色纯白,竟是些黄白相间,不太好看。
秋猎的场地靠北,温度比上京冷多了,所以那里的兔子早都换了毛只等着窝冬,倒是上好的护手料子,本来只是用来试试手抓了几只,后来秋猎提前结束,关月鸢就是靠着这几只皮毛兔和一只小狐狸,赢到了魁首,说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她们一边说着话一边向里屋走,商幼晚拿到绒乎乎的护手,心中暖意四起,就听关月鸢叹气道:“还是你好,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原来,自从关月鸢受伤后,被元娉婷勒令关在家中,不得习武,不予玩乐,每日都被困在家中,又偷偷听说,元娉婷正打算给她相看人家,好治一治她的性子,便给商幼晚写信,让她救自己一把。
商幼晚这才发了拜帖,让关月鸢进宫来陪她。
“你又惹出了什么祸事来?”
“还不是秋猎时受了点点伤。”关月鸢心里发虚,只好粗略的说了一嘴就想打发过去。
商幼晚一听有些着急,拉着关月鸢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最后才在她右手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怪不得关月鸢今日穿了件长袖衫,往日最嫌宽袖麻烦,今日竟乖乖的穿上了还没将袖子挽起来。
商幼晚轻轻拽过关月鸢,要去看她的伤口,关月鸢挣扎不想让她看,被瞪了一眼后才乖了起来,安安静静的看商幼晚将她的衣袖掀起来,看见被白巾包裹的伤口。
今日关月鸢特地让春妙包的少点,省的吓坏商幼晚,可商幼晚还是被吓到了。
商幼晚连忙喊人:“安雁,去请太医来。”
关月鸢听的连连摇头,连忙制止,说:“晚晚,我一点事没有,王太医隔日都来为我看诊,我都喝了许多苦药了,你就饶了我吧。”
说的也是,商幼晚也是急昏了头,瞅着关月鸢逻辑清晰,不像有事,这才骂道:“这是如何受的伤?人家说了需要修养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