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看得出她不上心的态度,后续的讨论中,除了松崎桃奈,基本上没有人来找她。
而松崎桃奈因为平时的人缘和某些传闻被一堆人围着,不好直接甩开所有人,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七生只是在发呆而没有其他情绪的时候,才姑且放心地、也不得不去地应付着其他人。
七月七生也确认桃奈没有看出自己的异常,松了一口气之后,失落又不得不敷衍其他人。
然后很没意思地回家。
这不对劲——她怎么发现不了。
每一次出现这种状况她都无比明确这件事,可是她要怎么做、要找谁来看才不会造成更糟糕的后果?这很无解。
去医院吗?
不行。很丢脸,会让父母和弟弟妹妹难堪,会让老家的长辈和亲友们难过。
去找亲近的朋友倾诉?
不行。会让人担心,他们了解她就像她了解她们一样,在问题难以解决的情况下,告诉他们就是扩大影响,扩大影响就是扩大痛苦。
那还能怎么做?——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反正她自己能抗过去。
而且,除了这样还有什么别的更好的解决方法吗?
七月七生把手机关机之后,整个人完全躲在被窝里。
她既没有换衣服,也没有洗漱,运动过后的汗渍、皮肤的尘土,护发精油的蜜罗柑和衣服的柔顺剂味道全部混合在狭窄沉闷的呼吸和心跳中,让人想吐。
但是她只是一动不动,仿佛死亡一般安静。
因为这样会很安心。
就在她打算闭着眼睛睡一觉的时候,有什么震动了一下——手机不是关机了吗?
七月七生困惑地犹豫了几分钟,还是在第二次震动之后,从被窝里蛄蛹着爬了出来找。
……居然是一直在充电的游戏机?!
这游戏机居然还能震动?!
乡下人七月七生眼睛瞪得如同猫头鹰。
然后打开看了一下。
是游戏内的好友联络——孤爪同学发来的消息。
第一条是:[你好,我是孤爪研磨。]
第二条是:[你卡在第九关了吗?]
七月七生并不算很有耐心,孤爪同学送了那么多游戏,她自然是随便挑选了几款轮流打。
游戏机对于七月七生而言打字不是很方便。
她索性打开手机。
楠雄不知道什么时候发来了消息,是一款新品咖啡果冻,问她能不能做。
七月七生看了眼,回了句需要琢磨一下。
齐木楠雄秒回:[我明天给你送过去尝尝。]
七月七生:[ok]
然后对面就没发什么了,七月七生也不在意,给孤爪同学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秒就接通了。
七月七生开门见山:“你怎么加的我好友啊?这游戏居然能跟好友聊天!还能震动!”
孤爪研磨解释:“我买的时候拍了一下ID号,附在卡带后面的,输入就能直接加。震动是系统默认设置,你可以关闭,或者改成铃声。建议是全都关掉,否则可能碰上那种缺德的随机添加然后趁人游戏在线的时候疯狂发信息干扰……”
他在游戏方面的话还算多,七月七生都快习惯了。
她解释了自己刚把游戏机充着电,忘记关了,所以虽然在线但是没有玩——不过确实卡关了。
孤爪研磨非常耐心地一步步引导她要怎么做。
顺便夹带各种安利。
七月七生听出来他的话外音,很配合地表示了惊讶和感兴趣,然后表示等下就要体验一下。
孤爪研磨心满意足。
然后姑且关心了一下自己教了那么一会儿的“徒弟”的集体练习情况。
七月七生语调欢快地表示一切都很顺利,自己还被夸了。
孤爪研磨却不说话了。
七月七生一开始还以为是信号不好,拍了拍手机又换了个位置:“喂喂?听不到吗?还是说卡了?”
孤爪研磨:“没有卡顿。”
没有卡顿那为什么不说话?
七月七生下意识道歉:“我好像说多了,很无聊吧……”
孤爪研磨打断她:“七月同学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他语调很明显有点不开心:“你在担心什么?还是说只是不想和我说。”
七月七生:“……”
她近乎空白地沉默了两三分钟,才找回自己飘出身体的灵魂和嗓音。
七月七生的声音很轻:“听得出来我的情绪吗?”
孤爪研磨:“不知道,但是感觉很糟糕。”
孤爪研磨先她一步:“不过目前还是没关系。不要道歉,我会觉得很沉重。”
女孩子又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带了点委屈地轻
轻询问:“那我该说什么?”
孤爪研磨想了想:“我不清楚。如果你实在不想说,或许可以哭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