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在咱们清澜宗吃了这么大的亏,再来就是送死啊!他除非脑子有病,不然怎么会来?
依我看,你大师兄是个好人,对你也好,你又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有他照顾你,你的余生也能活的快乐幸福,你不是一直向往平淡的生活么?”
梁雪染当时不在场,没听到几人的对话,不过就算听到了也不太相信宿白砚真的会是什么魔尊大佬的孩子。
魔族人向来自私自利,以自己的安危为第一要意,越是贵族便越贪生怕死,这是他们多年和魔族人打交道得出来的经验。
魔尊不可能放自己唯一的孩子去深入敌营,而且她爹,也就是掌门在这几天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清澜宗,发现唯一有损伤的地方,只有竹屿峰的那座灵堂。
也仅仅只是丢了一根前几年意外得到的凤凰骨而已,至于什么魔后英魂,他没见过,不知晓此事,对外自然也是不认的。
那根凤凰骨虽然珍贵,有养魂锻体的功效,但终归是意外得来的,不算清澜宗的东西,丢了也无伤大雅。
可怪也就怪在只丢了这一样东西。
早知道,越是血脉尊贵的魔族,他们的摧毁欲、占有欲也就越强,宗门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损伤。
再者,天下谁人不知魔尊只有一位独女,而黎糖那个“小师妹”在最后关头被认出是个俊俏的少年,黎糖也是确认了他性别的。
因此,清澜宗上上下下确实认为,那天逃掉的那个魔族人的身份不太可能太厉害,那番说辞大抵是见势不对,妄想靠和魔尊攀关系而博出一条命罢了。
毕竟先前也不是没人这么干过,屡见不鲜罢了。
更何况,他们清澜宗也算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宗们,就算那魔真有几分本事,也不敢明目张胆对他们做什么。
蜉蝣是无法撼动大树的。
听到她的话,黎糖乌黑的羽睫缓缓垂了下来。
是啊,白白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短期内怎么可能来接她呢?
那么,她只能靠自己了。
一抹坚定的色彩于她瞳孔划过。
她笑了笑:“雪染,你说得对,他来不了了,我一个人也能做的很好。”
梁雪染听了这话,心下有些许微弱的怪异,但转瞬即逝,并未深思,见她想通了,心里也跟着叹了口气。
“胡说什么呢,成婚是两个人的事,你一个人能做好什么,好了,明日就是婚期,你最重要的大日子之一,我们先来试试妆。”
宿白砚那人她接触过,样貌过分出彩,性子温和有利,处事有分寸,更是事事以黎糖为先,小姑娘自然会心动。
若不是魔族,大抵是很好的良配。
她这么说也只是不想让黎糖太伤心了,长痛不如短痛,黎糖嫁给宋凭是板上钉钉的事,与其婚后夫妻俩貌合神离,黎糖郁郁寡欢,倒不如让她对宿白砚彻底死心了好。
情这东西最是伤人伤身,她希望黎糖能多活几年。
点了点头,黎糖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
望着镜子里被打扮的格外明艳的自己,她略微怔了怔。
整个竹屿峰到处都是红彤彤一片的景象,除了她这里。
师尊为了防止她再耍小聪明逃跑,只放了雪染一个人进来,不准任何人来给她的屋子布置红绸等喜物。
明日就是婚期。
婚期啊……
黎糖攥紧手指,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第65章 去找他鲜血从她手上滴下来,汇聚成滩……
竖日一早,黎糖便被梁雪染叫醒。
昨日两人是一起睡的。
这是柳胥舟在确保黎糖不会有机会做什么小动作。
倒不是说梁雪染是他刻意安插的眼线,总归有人在,黎糖做事会不方便些。
黎糖对这很清楚,于是很自然的没有做什么。
然而,让她出乎意料的是,她一出内间,还没来得及梳妆,就见柳胥舟背对着她,静静坐在矮几上默默饮茶。
师尊居然谨慎至此?
黎糖诧异,对接下来的行动忽多了几分忐忑,袖中的手收紧,她捏着的一包东西表皮有了些许湿意。
“师,师尊。”因着心虚,她的嗓音有些别扭。
柳胥舟低头抿了一口茶,这才不紧不慢的转过身来,看着她。
“今日倒是出乎意料的乖,居然没给为师整什么幺蛾子。”他这话意有所指,实在是黎糖前几日太能折腾了。
面前,一袭红嫁衣的黎糖有些紧张,面色也不太自然,明明在心中已经打了千百遍腹稿,但真的在对上师尊那双温和的、精明的到了仿佛能透视一切的眼时,还是避无可避的躲开了视线。
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纯真如黎糖,是连对最亲近的人撒谎都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