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虽然几乎很少说话,可长久的陪伴到底让他从萎靡不振的状态中走了出来,甚至隐约悟到了结婴的门槛。
可她身上本就带了病根,几乎是他要突破的同时,她刚好开始需要那味药续命。
他几乎是义不容辞的挺身而出,开始了为她寻药的漫长之旅。
不断的压境界,不断的被反噬,可他对这一切都不后悔。
他无悔,从来没有。
这种感激之情何时变成了喜欢,大抵是在长时间的间隔中,看她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心底的萌芽渐渐露了头,他想保护她,想保护她一辈子,哪怕代价再怎么惨重,他也在所不惜。
这般美好的花朵,不应该就这样折陨在最好的年纪里。
黎糖眼前雾蒙蒙一片,已经快要完全看不清宋凭的样貌了。
豆大的泪珠不断滑下,她的声音带着虚弱的抽泣。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知道的,我的病好不了,它好不了,再也好不了了!!!”
我不想害了你……我真的不想害了你……能不能别、别再对我……这么好了?
黎糖缓缓闭上眼,头微微上扬,晶莹的泪珠从眼尾一点一点滑落。
他们都对她太好了,大师兄,师尊,白白,阿律,雪染,还有其他的很多的人,他们都对她太好了。
像她这样毫无用处,还会拖累他们的家伙……
她停止往下想,将泪水擦干,缓缓睁开眸子,长叹一口气,再出口时,语气带着决绝。
“大师兄,你去破镜吧,不然,我不会再进行接下来的药疗和净血了。
你知道的,我一向不会对你说谎,说到做到。”
第55章 说秘密“师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宋凭紧紧的看着她,到嗓子眼的话就这样又被咽下来。
半晌,他垂下眸子。
他见证着黎糖成长,自然十分清楚她的性格。
她如此情态,说如此的话,那便不是在看玩笑,没有商量的余地。
可他怎么能真的放任她去死呢?他不行,他做不到。
当下还是要先将人安抚住,药和血疗是万万不能断的。
思虑再三,宋凭终于在表面上退了一步。
“我知道了,你别生气,身体最重要。我会去破镜的,只是我还需要找找时机和悟性,时间长了,如今已经不是我想破便能破的了。”
这倒是真的,黎糖叹了口气,终究自己影响他影响的还是太深了。
“好,大师兄,我累了,想休息了。”
宋凭急忙起身:“都怪我,忘了你才回来劳累不堪,还同你说这个,师兄先走了明天给你送这次的药来,千万要记得喝。”
黎糖点了点头,情绪逐渐平静下来,眸中是满目的疲乏。
“你好好休息。”
宋凭见此,也不再说些什么,冲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抬步走了出去。
刚一推开门,便与门外一双淡漠狭长的凤眸对上视线。那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冷意几乎让宋凭无故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移开视线。
反应过来,他不可置信的眨眨眼,再看过去时却发现那双眸子已经恢复了往日柔和的温度。
……大抵,大抵是看错了吧?
屋外,宿白砚漠然而立,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微风将他裙摆吹的轻轻扬起,额颈间发丝舞动。眸中有片刻阴沉。
他忽的缓缓笑起来,一张绝美的面容却隐约透露着一丝丝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浓艳靡靡的长相赋予了他极大的迷惑性。
这人好像对自己的敌意很大,可仔细看去却分明又正常得很。
宋凭拧眉。
这个师妹当真是古怪极了。
“大师兄。”他笑着叫人,侧身让开。
“……嗯。”说不清心里那股古怪之感从何而来,加之刚同黎糖吵了一架,宋凭心烦意乱,心力交瘁,只是点点头,很快将这个新来的师妹抛诸脑后,抬脚夺门而出。
屋外,宿白砚依旧站在原地,神色莫辨,须臾,他眸子微转,理了理衣袖,走了进去。
“师姐,方才这是怎么了,我听屋内的动静,你似乎是同大师兄吵架了?”
黎糖此刻正背对着他坐在梳妆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自己柔顺乌黑的秀发,心不在焉的样子。
听到师妹的话,她罕见的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顿了顿,叹了口气:“是啊,你都听到了?”
“自然,不过话既然都说开了,那师姐也不要因着此事再多加烦闷了,我们不如来想想我们的以后。”
宿白砚缓缓走过去,将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极有手法的揉捏起来。
垂眸看向铜镜中的黎糖,宿白砚眸色幽暗。
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