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入蛇口 gb(175)

作者:刀尾汤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恍惚间聂云间觉得她低下头来,呼吸轻轻打在他的耳廓,旋即向下照着脖颈落去。

已经被血气暖热的颈窝里脉搏突突跳动,被这呼吸一激就泛起一阵粟粟。

他又回到那场梦里了,这副人的身躯生出毛羽和洁白脆弱的颈子,变成一只被蛇圈住的鹤,那蛇正张开嘴,将獠牙对准他的咽喉。

聂云间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他空空地盯着帐顶,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看不清东西。他竟然慢慢地扬起脸,将咽喉暴露出来。

臣子向帝王臣服,鹤向蛇神臣服,这一刻他竟然有些希望自己能真的变做鹤被吞食。那些燃烧在胸腔中的感情太酷烈,酷烈到自毁从中生长出来。

可她却松开了手。

“已经足够了。”封赤练说。

她漫不经心地松开他,把寝衣盖回去,恢复到刚刚寻常的平躺。聂云间还没从精神的忽起忽落中回过神,只是空空地睁着眼,大颗大颗地向下流泪。

好热,全身上下热得像被丢进炭炉,在骨髓中翻涌的浪涛还未平息,暴烈的欲求找不到一个突破口。

……怎么……怎么能就这么停下。

“不许动,”封赤练说,“巡营忙了一夜,还要纵着你,我已经很累了。”

她拽下束帐幔的带子,将聂云间的双眼蒙住,双手亦束在一起。

“卿从现在开始,一点声音都不许出,一动也不许动。”

她不再管他身体的战栗和细微的呜咽,真就把头枕在他颈侧闭上眼睛。

黎明前的这个时刻最黑,连月光都不见了。在暗沉无光的帐篷内,被封闭了一切感知的聂云间缓缓下沉,直到痛苦和欢愉将他窒息。

……

连红有点困惑地站在御帐前。

刚刚有军情来报,说夜中忽来了一阵夹雪的朔风,生把浸沙原以北,横跨寒魁防线的鹿骨河面上了冻。

原本此前派人去测冰,冰面已经不足以走马,但如今这风一吹,河道上又能行军了。

当然圣人说了,打仗是将军们的事情,但说归说做归做,她在这军营一天,她就是这军中最高的主帅,什么事情肯定都得上奏她一声。

这事情其实该聂云间上报,但不知怎么的,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左相今早却不见人影,像是一直没起床,不得已军情落在连红头上,她只能拾掇拾掇来面圣。

……圣人怎么也没起?

大清早的风吹得人脊梁骨疼,帐篷边识相的宫人已经端了一盅掺蜜的热奶过来,连红喝完仍觉得自己快要冻上。正在她忖度要不要先走,晚些再过来时。御帐的门开了。

一脸无精打采,发丝和官衣都有些不整齐的聂云间从里面出来,正和她撞在一起。

……?

刚刚脑子里还想着怎么跟圣人汇报军情的连红傻了,脑袋里原本装的东西白了个一干二净。她呃一声,话赶话赶出来句问候:“左相安,昨夜安寝得好?”

原本一脸死色只想快点离开的聂云间站住了,抬眼冷冷盯着她。

“不是,就是……”连红赶快往回找补,“也是,您看着安寝得不太好。”

这不就完了吗,刚刚他只是瞪了她一眼。

……现在怎么看着像是要灭口了呢。

第82章 冰河“太阳掉下来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这是中原的话,在寒魁不顶用。

好像不是风一夜之间把河水上冻,而是风一夜之间卷了一河道的冰砸下来,再拍拍拍拍实了。翌日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满河泛着异样的光辉,近处青白,远处朱红。

慢慢地越过边线,向着寒魁东翼营过去的士兵站在高处,看一眼结冰的河,就赶忙低下头来捂住眼睛。身边好心的同袍戳戳她。

“别看了,”那人说,“这就跟看雪似的,看久了眼睛会瞎。”

这支队伍是在夜半时启程的。

每个人都饱饱地喝了一碗羊肉汤浸饼,搓热了手和脸,顶着寒风开始爬山。

寒魁的东翼营就在赤鹿山南,从营地到山巅几乎都是直上直下的陡坡,能上下的只有山羊和鹰。除非安朔军派一队攀缘手往下爬,不然这道天险肯定过不去。

派攀缘手也白搭,底下寒魁营里全是骑兵,爬下来就是送菜。

唯一能靠近的地方是一道喇叭形的峡谷,像是一头狼张开的嘴,营地就卡在咽喉不远处的位置。这个地方挑得很好,外敌想大军团冲锋,那挤不进狼喉咙,只能在开阔处当靶子;如果想搞小部队渗透,那两边的崖上全是哨,就睁着眼睛专抓细作。

这个地方几乎完美,完美得不适合任何袭击。

但最完美的地方往往有最致命的缺陷。

“把火油拿出来!”刚刚看河看得眼睛有点花的那个士兵听到自己的长官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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