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官邸外集会的人们瞬间沸腾起来,“真的吗?!”
“赫尔曼先生…真的还在抵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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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们还有更好的领导者!”
“……”
指挥室里却鸦雀无声,没有士兵说话。
他们不在乎政-客,只想活命。
谢霄换上新的作战服,推开指挥室大门,立马有人叫他:“谢队。”
“什么事?”谢霄微微颔首,走到许襄安曾经坐过的位置,缓缓落座。
那人回答:“战况有变。”
“城东和城西已经收复,但市中心的叛军还在坚守,保守估计,他们的支援部队将在明天下午前到达。”
“原定于三天后的大反攻被迫提前,总部命令我们明天出发,驰援市中心。”
“明白。”谢霄揉了揉眼睛,问:“飞控组……是否安好?”
那人再次回答:“飞控组一切安好。”
许襄安一切安好。
“那就好。”
他没有听到否定的答案,太好了。
……
第二天。
所有人再次出发。
他们刚从深渊中出来,又要回到深渊中。
谢霄站在基地的停机坪上。
晨光洒在他的肩头,映照出他冷峻的侧脸。
城东残军、突击一队、红鹰中枢分部援军的队员们已经整装待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与决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紧张感,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出发。”陈菁最后看了眼墨尔西的方向,声音低沉而坚定,没有多余的话语。
队员们迅速登上运输机,引擎的轰鸣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谢霄坐在机舱内,闭上眼睛,脑海中又反复纠结起一个问题——如果一架战机被击落,里面关着的人会不会是许襄安?
“你还好吗?”季羡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谢霄睁开眼,勉强笑了一下:“我还好,怎么了?”
“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季羡明中肯地说。
谢霄避开他的视线,低声道:“我有点胡思乱想,一会就好了。”
“嗯。”季羡明没有再说什么。
人类的感情无法消失,他不能要求Alpha现在就冷静下来,何况他自己心里也有放不下的人。
运输机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朝着市中心的方向疾驰而去。
……
远方,某架A-12重战机的指挥室内。主位上的许襄安猛地睁开双眼,仿佛感受到了什么。
他有些低沉地走到战机的舷窗前,想要看一看今天的太阳,醒醒脑子。
但没等他靠近,远处的天空便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嘭——”
omega瞬间瞪大了眼睛。
距离他几公里之外的地方,一架属于已方援军的大型运输机在半空中被敌人的炮灰击中,机身起火,头部倾斜向下,然后——轰然砸在了地上。
地面剧颤,浓烟从那架飞机上升起来。
许襄安立刻向主战系统发出指令,“立刻展开穹式光盾,A-12列队掩护!守住后面的运输机!”自己则往那架坠毁的战机飞去。
“天驱。”
“A11023,下降!”
“收到。”机械冰冷的电子音回答。
重战机随即降落。
许襄安打开舱门,沉重地向着那架坠落的运输机走去。
四周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和金属烧灼的刺鼻味道。他咬牙推开驾驶舱,没有AI系统的辅助,费劲了全身的力气。
空气涌入的一瞬间,一个人体顺着舱门滚落出来——他的脖子不知被什么撞了,骨头扭曲成一个奇怪的角度,已经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许襄安一窒,垂下了手,机械地向着后面的载人舱走去。他此刻只想祈祷这艘运输机里没有他认识的人。
目光和脚步同时触及载人舱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这个还算完好的舱室里,有三个他最熟悉的人——陈菁、季羡明和谢霄。
谢霄的梦魇,作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三个Alpha一动不动,脑袋静静地垂在前方的椅背上,死生不明。
许襄安仅凭后脑勺就认出了他们。
他的呼吸停滞,试图告诉自己:他们也许没死,也许只是因为坠毁时候的冲力太大,昏过去了。
他们的安全带也扣得很好,他们没有死。他们不能死。
………
数小时后,西部军区。
许襄安站在医院死寂的过道上,神情麻木。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白炽灯的光线冷冽而刺眼。
omega靠在墙边,双手紧握成拳,指尖几乎嵌入掌心。
他目光无神地望着手术室的门,虚无的视线仿佛能透过那扇厚重的金属门,看到里面正在发生的一切。
时间被无穷无尽的情绪拉长了,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般漫长、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