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一下子安静得可怕,几乎能听见心跳的声音。
夏南星屏住呼吸,往被子里缩了缩。他现在还不能做到像平常一样的状态面对裴景修,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沉默气氛,只好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裴景修并没有让他如愿。
男人把平板放到一边,抬手去解他的扣子。
夏南星觉得自己盖在被子下的两条腿抖了抖,颤颤巍巍地问怎么了。
“胸口不是很疼?”裴景修解开扣子,露出里面红肿的皮肤,“给你擦一点药。”
“哦...”
夏南星愣愣地低头,看见那里已经破了皮。
药膏抹上去凉凉的,灼烧的痛感得到缓解,夏南星感到舒服,身体放松下来,斜倚在男人宽阔的怀里。
等到衬衫被重新扣好,他感觉到男人喉结以及胸腔的震动。
裴景修声音压得有些低:“要不要再睡会儿?”
夏南星摇头,抬头望着那段突出的喉结说:“我不喜欢这里,能不能回家....”
这个地方他没来过,到处都冷冰冰的,还摆满了各种仪器,就像医院一样。
裴景修垂眸和他对上视线,忽然倾身下来吻住他的唇。
男人的唇有些薄,亲起来却是柔软的,舌尖有非常浓的花香味,热烈地包覆着他整个人,将他整个人都溺在其中。
夏南星被亲得晕晕乎乎,乏力地睁开眼,眼神空洞且迷茫。
湿热的吻沿着唇角下滑,密集地落在下巴、脖子上,直到停在锁骨的位置。
也许是尝到药膏的苦味,裴景修终于停下动作,在布满痕迹的脖子上用力地吸了吸,嗓音又喑哑:“那我们回家。”
于是夏南星被裏得圆滚滚的抱到了车上。
这还是他重新变回人后第一次穿这么多衣服,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不过出了实验短短一会儿时间,身上就有些发汗。
他扯了扯脖子上不合时节的围巾:“我可以把这个摘掉吗?”
之前戴惯了项圈,突然换成了其他东西反倒不习惯。
裴景修放慢车速,转头看了他一眼,说:“不舒服?”
“嗯。”
“可以。”
夏南星把围巾摘了下来,又摸摸空荡荡的脖子。
不知道他的项圈去了哪里。
裴景修看出他的想法,说道:“被我扯坏了,回去换新的。”
“好的。”
夏南星放心地靠在椅背上,想了想又问:“那我可以把外套也脱了吗?”
他穿得实在太多,热得难受。
“你还没退烧,景隅说要注意保暖。”
“可是我真的很热...”
夏南星扣着安全带小声咕哝。
他自认声音已经很轻,但忽略了身边坐着的是个听力敏感的兽中之王。
裴景修微微皱了皱眉头,才说:“可以。”
得到应允,夏南星立即把身上厚厚的大衣脱下来扔到后座。
他力气还没完全恢复,大衣又太重,顺着皮质座椅落到了地上。
夏南星头顶的耳朵耸了耸,装作没看见镇静地转回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针织背心。
裴景隅说的没错,他的哥哥真的很没有人类的常识。街上的都市丽人们有些都已经换上短裙了,他还穿着这么多件衣服。
但裴景修没有再允许他脱掉剩下的衣服,索性也没有太热,夏南星就把头靠在车窗上看着一路向后倒退的街景。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慷慨地洒在大地上,公园的枯草还没有长满绿色,就先长出了许多晒太阳的人类。
空气里能隐约闻到花香的味道,是真的花香两相对比,裴景修的精神体味道就显得略微淡了些。夏南星有些不满意,侧过身子抱住男人随意搭在腿上的右手,捧到鼻尖仔细地闻。
很淡,几乎可以忽略的程度。
他没有得到满足,催促道:“能不能多释放一点...你的气味...”
“怎么?”裴景修单手扶着方向盘,唇角带着淡淡的笑。
独属男人的气味很快就萦绕鼻尖,夏南星在宽厚的掌心里亲了亲,说:“我好喜欢这个味道。”
捧着的那只手明显的僵了一下。
夏南星察觉到,抬头望向手的主人。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抬了抬,又落回去。
裴景修问他:“你觉得好闻?”
“好闻!”
夏南星记起自己第一次闻到这个味道的情景,“你说你的味道不能起到安抚作用,可是我一直都有被抚慰到呢。”
那是他刚变成猫的时候,对周遭的一切都还陌生,就是闻到了这个味道才渐渐平静下来。现在回想起来,也许那时候裴景修的味道就对他有了安抚作用。
男人指尖微蜷,抚过他因为发烧还有些烫的脸颊,“在动物的世界里,这种没有威慑力的味道并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