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只要萧蘅在，他今天是不可能接近长公主了。
“肃国公……真是尽职尽责。”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萧蘅冷哼一声，不再看他，转身护送长公主离开。
长公主临走前，目光又在薛芳菲身上停留了一瞬，微微颔首，这才在众人的恭送下离去。
第359章 墨雨云间（63）
沈玉容看着长公主和萧蘅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脸色铁青。
他猛地一甩袖子，转身愤然离去。
今日之辱，他记下了！萧蘅！薛芳菲！
随着长公主和萧蘅的离开，明义堂内的气氛也逐渐放松下来。
不少相熟的学子上前，向薛芳菲、叶世荣和柳絮道贺。
“恭喜薛大小姐，叶兄，柳姑娘！”
“薛大小姐才学过人，我等佩服！”
“叶兄，柳姑娘，你们这次可是沾了薛大小姐的光啊！”
叶世荣连忙拱手还礼，口中谦逊道：“哪里哪里，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柳絮则得意地扬起下巴：“那是自然，我们这组，可是强强联合！”
薛芳菲微笑着应对着众人的恭贺，目光却不经意间瞥向了苏洛所在的方向。
苏洛对她轻轻点了点头，眼中带着鼓励。
薛芳菲心中一暖，回以一个感激的眼神。
“姜梨，我们成功了！”柳絮兴奋地拉着她的手。
“嗯，成功了。”薛芳菲笑道，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岁试夺魁，是她计划中的重要一步。
“走，我们去庆祝一下！”柳絮提议道。
叶世荣也点头附和：“理应庆祝！”
薛芳菲看着几位同伴兴奋的模样，也笑着应允：“好。”
四人收拾好东西，在一片恭贺声和复杂的目光中，并肩走出了明义堂。
岁试尘埃落定，魁首已出。
几日后，宫中传来旨意，陛下将于紫宸殿设宴，嘉奖岁试优胜者。
消息传开，整个燕京都为之瞩目。
紫宸殿，乃是皇宫正殿，非重大庆典或朝会不得启用。
此次为区区几位学子设宴于此，足见陛下对此次岁试的重视，以及对魁首的恩宠。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紫宸殿内金碧辉煌，琉璃灯盏映照得殿内如同白昼。
巨大的蟠龙金柱巍然屹立，地上铺着厚厚的西域贡毯，精致的宫廷乐曲悠扬回荡。
文武百官早已按品级列坐于两侧，衣冠楚楚，神态各异。
他们低声交谈，觥筹交错间，目光不时瞟向殿门入口，等待着今晚的主角。
沈玉容亦在其中，他今日穿着红色的官服，面色沉静，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阴霾。
他端着酒杯，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同僚的寒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搜寻着。
他知道，萧蘅定会陪同长公主出席。
一想到那张冰冷而俊美的脸，和他所受的屈辱，沈玉容握着酒杯的手便微微收紧。
“来了来了！”不知谁低呼了一声。
众人目光齐刷刷望向殿门。
四道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此次岁试的焦点——薛芳菲、叶世荣、柳絮，以及另一位同组的男学子赵柯。
他们都换上了崭新的衣袍，虽非官服，却也锦绣雅致，衬得几人神采奕奕。
叶世荣显得有些拘谨，双手微微握拳，努力挺直脊背。
柳絮则好奇地四处打量，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悄悄扯了扯薛芳菲的袖子。
“姜梨，你看，那就是紫宸殿！比我想象的还要气派！”
薛芳菲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扫过殿内。
她的视线掠过那些或探究、或惊艳、或嫉妒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不远处的沈玉容身上。
沈玉容也正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
薛芳菲收回目光，神色淡然，仿佛只是看到一个陌生人。
姜景睿跟在三人身后，神情略显紧张，但更多的是激动。
“姜小姐，叶公子，柳姑娘，姜公子，这边请。”一名内侍上前，恭敬地将他们引到预留的位置。
他们的座位安排在靠近殿门，但又相对显眼的地方，既体现了对他们的表彰，又不至于太过僭越。
“恭喜几位才俊，为我大燕再添光彩。”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臣举杯示意。
叶世荣连忙起身回礼：“大人谬赞，我等愧不敢当。”
柳絮也学着回礼，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薛芳菲亦起身，举止从容：“多谢大人。”
周围不断有人前来寒暄、道贺，四人一一应对。
薛芳菲应对自如，不卑不亢，那份沉静的气度，让不少原本只将她看作幸运儿的官员暗暗称奇。
“陛下驾到——！”
“长公主殿下驾到——！”
随着内侍高亢的唱喏声，殿内瞬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