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受委屈了……哭吧，你有哭泣的权利……”
“呜呜呜……他们说我脏！”张丽娟断断续续的说道，“其实他们也没说错……洁身自好的人……怎么会像我这样？”
“所以我就是自甘下贱……我没资格委屈……”张丽娟摇了摇头。
“欣姐……你也别同情我……别帮助我，我已经烂了……修不好的那种……我很脏！你对我好，你也会脏的！”
晨欣安静的听着，有节奏的轻拍她的后背，“我不是同情你……也不是可怜你……”只是有点难受。
“你是一个好姑娘……”
张丽娟摇头，“我不是……”
晨欣抬头望了一下天空，“真正烂到骨子里的人，是不会折磨自己的，他们只会折磨无辜的人，想让别人比他们更痛苦……因为那样他们才会痛快……”
她双手捧起张丽娟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的眼睛，“丽娟你不糟糕，你只是太善良了，因此你不愿意去怨恨但也放不下，就选择了折磨自己……”
“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睛，那个张丽娟她在哭啊……她不是心甘情愿的，她是想要幸福的，所以你不要抛弃她，也不能抛弃她，好吗？”
张丽娟愣了一下，但还是习惯性的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不是什么？”
晨欣其实也明白多年养成的思想是很难转变过来，可是丽娟她还会哭，那就是她潜意识里还想幸福，只是她意识不到，也不敢去想，她已经自我厌弃太久太久了，久到已经养成了习惯……
“反正……我就是不行的……”张丽娟垂下了脑袋，“所以……别管我了……”
“丽娟我和你说一件事，我死的两年遇到了很多事，有些地方甚至会抓姑娘去交配，她们有很多接受不了，却想死都死不掉，你觉得她们脏吗？”
晨欣看着她，“你觉得她们该死吗？她们被解救出来该死吗？”
“不……不，她们不脏的……”张丽娟急忙的一直摇头，“不脏的……”
晨欣抱住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身不由己，她们不想却逃脱不了，所以就只能接受，甚至于欺骗自己，那都不是她们的问题啊……”
“丽娟，最该被原谅的人是你自己才对啊，你告诉我你是想当「甜甜」，还是想当「张丽娟」？”
“张丽娟啊……我想当……张丽娟啊！”丽娟她把头埋在晨欣肩膀上，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睛里流出来。
第13章 来到终焉，还要写作业
晨欣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像给橙子顺毛一样，一下又一下的给她顺毛。
“我想当……张丽娟啊……”她在哭，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衫。
“可是……我已经不是了啊，很早以前就不是了……”
晨欣揉了一下她的头，“只要你想，你永远都是张丽娟……”
她还是摇了摇头，“回不去了……晚了，我已经脏了……”
“你是一个善良又勇敢的姑娘，总是下意识的想要保护别人。”晨欣的音色偏冷，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些许温柔的意味。
“不是……那是因为像我这样的人死了，也不可惜……”张丽娟摇头。
晨欣温柔的将她的头发拨到耳后，“在这个世界上，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人，你是个很好的姑娘……”
张丽娟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晨欣却先她一步捂住了她的嘴。
“先听我说完，好吗？丽娟……”
她迟疑的点了点头，晨欣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丽娟你只是路过了一段漫长又崎岖的泥泞路，污泥附着在了衣摆上，仅此而已。”
“你独自一人熬过了一段漫长又痛苦的经历，这真的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晨欣平静的注视着她，“你是一个既勇敢又坚强的姑娘，所以答应我，不要再为难自己了……好吗？”
“那并不是你的过错，所以你不需要为此惩罚自己……”
张丽娟闻言一时间都愣住了，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又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晨欣再一次拭去她眼角的泪花。
“一个人干净与否，从来不在于他的曾经过往，而是在于他有没有一颗善良的心。”
张丽娟瞪大了眼睛，“欣姐……”
“怎么了？”晨欣问道。
“可我……”张丽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却还是下意识的抗拒。
因为黑夜实在是太过漫长，才会下意识的畏惧阳光。
晨欣垂下了眼睫，丽娟她就如同深陷沼泽的人，因为不断挣扎只会越陷越深，所以久而久之她便强迫自己学会了接受。
哪怕现在已经不在沼泽之中，她也下意识的贬低自己，以此来合理化曾经所受到的伤害，这只是人类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