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月的脑子不够用了,陷入沉默久久不语。
朱捕头试探着问:“月姑娘来找我们,是否发现关于此事的蹊跷之处?”
事关尤二姑娘的声誉,阎月不敢胡说八道,只答应说如有发现,一定去衙门告知。
告别几人,阎月边走边琢磨,却越琢磨越乱。
若秦捕快品行端正,坦坦荡荡,为何冤枉无辜之人?那人又是为何被受害女子认成采花贼的?那个方脸鬼让她查这件事,又知道尤家二姑娘,该不会他就是秦捕头吧?
他……死了?
她胡思乱想着,一个不妨撞到个人,正准备道歉,却发现又是那个杨进。
“月姑娘这是想什么呢?”
“真巧啊!”阎月声音淡淡的。
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巧遇见”,阎月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出对方似乎有什么目的。就连一直恹恹地趴在怀里的小白,在看到杨进的一刻,也竖起了耳朵。
很显然,小白不喜欢这个人。
杨进笑得人畜无害:“既然你我如此有缘,不妨坐一坐,简单用些饭食?”
正到午时了,阎月也很想知道,他昨日说的话究竟是在唬人,还是他真的能见鬼,于是点头答应。
小白气鼓鼓地咬了她手臂一口,但没太用力,阎月揉揉它的耳朵便安抚下来了。
杨进很有风度,豪爽地扔给小二一个银锭子,要了间雅室。他亲手为阎月拉椅子,又毫不吝啬叫了上等的茶水,和一桌丰盛的宴席。
二人开动后,阎月单独拿了个盘子,挑着小白喜欢的菜,满满夹了一大盘。
杨进盯着小白看,迟疑地问:“姑娘这爱犬,似乎……”
阎月以为他介意自己喂狗,略带歉意地解释道:“我家小白叫我宠坏了,嘴巴刁、脾气大,还望杨公子多多包涵。”
杨进咽下没说出口的话,笑道:“姑娘对爱犬真是疼爱有加。”
阎月伸手挠挠小白额头,说:“它很通人性的,平日跟我同吃同睡,疏忽一点都要发脾气呢!让杨公子见笑了。”
她重新拿起筷子,熟络地对杨进客气:“公子快别愣着了,赶紧吃吧!天冷,饭菜凉的快。这荤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杨进连忙颔首,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这顿谁做东啊?怎么好像我才是客人?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主要是因为阎月吃饭太专注了,杨进自己干巴巴说了一会儿,得不到什么回复,不免有些兴致缺缺。
终于,阎月吃饱了,用帕子擦了擦嘴,突然问:“公子昨晚突然说,我身边跟了只鬼。公子,是当真看见了吗?”
杨进闻言轻笑,从颈间掏出一块玉牌,说:“不瞒姑娘,在下自小体弱多病,异招邪祟。家里人请一位避世而居的高人开光,为我特制的这块玉牌。故而,我能看见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原来如此,阎月了然,又试探着问:“那公子见到的鬼,是何模样?”
她本想试探杨进看到的是雾团形态的,还是像她一样能看到周霖本人。谁料杨进突然凑近,把头探到与她极近的距离,对着她的耳朵吐气说:“我看见……”
“啊!!!”
他话没说完,突然惨叫一声,随即猛地站起身,狠狠甩开胳膊!
阎月正在等他的答案,却见杨进猛地跳起来,随即一团白色被甩飞。
小白重重摔在门上,弹落在地。
“小白!”阎月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它拾进怀里。
杨进看着手背上的两个血洞,气急败坏骂道:“小畜生!竟敢咬我……”
脑子没给阎月太多反应时间,感觉身后人影靠近,她起身伦圆了胳膊,狠狠甩过去一巴掌!
杨进只觉得浑厚的掌力如巨浪般拍在脸上,随即天旋地,也不知自己撞在哪了,只能听得叮叮哐哐一通响声,可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阎月惊奇地看着自己的手,似乎错愕于自己这只纤细的手,怎能把一个大男人扇躺,甚至撞翻了桌子!
看着傻坐在地上的杨进,和他那只血流如注的手,满腔怒火顷刻间熄灭了大半:小白干的?
气势顿时矮了一截,但她还是梗着脖子骂:“这么小的狗你也下得去手!你才是畜生!”
白尘被摔得头晕脑胀,待反应过来时,杨进已经失了魂一般摔在地上。而阎月义正言辞斥骂过后,立即抱着他溜之大吉了!
才出门,阎月就拎起它耳朵训斥:“你怎么突然咬人呢?我这么正直的人,怎能做出包庇偏私之事?”
“这次就算了,下次若再敢咬人,我可要揍你了哦!”
白尘在阎月的絮叨中,气鼓鼓地哼唧:真是没脸活了!老子堂堂妖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还要靠个女人护着!我撞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