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郑谦说的与父母共同经历的小事,和他列出的书单,还有习惯挂在嘴边的话,誊抄到纸上,夹在拜帖里,一起送进郑府。
不出所料,郑父还是没见她。
门房汇报后,借口家中有事要忙,跟她要了联络地址,便让她先回去等消息了。
周霖觉得郑家此举有失大家风范,不论信或不信,都该当面分说一番。
就算不信,人家是来帮忙的,清间客房算什么难事?就算不希望不明不白的人住在家里,也该派个人跟过来,包下间客栈上房叫人住着啊!哪能把人一轰,让人自行回去等消息?
郑谦更是没脸,在阎月面前都抬不起头了。
阎月自己倒是不在意。
她本就是来帮个忙而已,不指望他们感恩戴德,更没想要什么报答。等消息而已,总归比先前险些被打出来强吧?
周霖无语:“你才是真不计较!”
本以为这场等待遥遥无期,不料第三日下午,郑家竟真的派人来请了。
郑家家仆牵着一辆气派的马车,站在客栈前对阎月躬身。
“阎姑娘,我家老爷和夫人,请您过府一叙。”
第21章 病秧子3
◎仙师,你能治我吗?◎
郑府内,郑老爷正在翘首以盼:“仙师当真这么快就来?”
管家颔首道:“老爷放心!清虚观仙师一贯重诺,说正午前后到,一定就能到。”
郑老爷点点头,管家又说:“老爷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清虚观威望极高,不仅得百姓拥护信任,连皇室的祭天大事,都会请清虚观的仙师来镇场呢!”
郑老爷道:“我自是相信清虚观的。只是他们超脱俗事,没想到只是一封拜帖,就把人请来了。”
管家道:“赶巧了!恰好齐仙师就在隔壁容山,咱们当成天大的难事,可对人家仙师来说,或许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郑老爷问:“这位齐仙师,就是钦天监想请去的那位吗?”
管家道:“正是呢老爷!齐仙师天资出众,十几岁就捉过大妖厉鬼。钦天监本想请他去任职,结果清虚观说,这位齐仙师日后还要担起清虚观,实在无暇分身,就这么给婉拒了!”
郑老爷连忙整理衣着:“这么说,齐仙师可就是清虚观的未来掌教,咱们可千万不能怠慢了!叫人取明前最新的龙井来!你再去看看午饭,叫厨房备好了,等仙师到了便上菜,切勿耽搁!”
管家刚去不久,门房便恭恭敬敬迎来齐昭阳。
他年纪尚轻,看起来不过二十二三岁的模样,月白色素衣上并无过多配饰,却依旧透出一股非凡的气度,沉稳规矩地向郑老爷行礼:“在下齐昭阳,有礼了。”
郑老爷连忙还礼:“天师客气了!快请进!”说罢对身旁的丫鬟说:“快上茶!”
随即郑老爷亲自引着齐昭阳进入厅堂:“天师舟车劳顿,快喝口茶,歇一歇。天师还没用午膳吧?府中一切均已备好,立刻就能开宴。”
齐昭阳着急赶路,的确没吃午饭,便颔首道:“有劳了。”
他接到请帖时,看到邀请人是临江城郑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临江城。
她或许还在?
菜品十分丰盛,但齐昭阳口腹之欲不高,就着跟前的两盘菜极快用完了。
他着急办完事去找阎月,于是见郑老爷也吃得差不多了,立即开始询问郑家的情况。
郑老爷说:“我与夫人膝下为一独子,名唤郑谦,自幼体弱多病,于去岁末撒手人寰……”
郑老爷说着眼眶泛红,缓了口气继续说:“不想前几日,有个打扮怪异的姑娘找上门,说是我儿的故交。我只当她是来打秋风的,结果她又说什么,是我儿托她来看我们夫妻的,还说我儿阴魂不散,不得往生……”
他语气有些愠怒,“我料定她是行走江湖的坑蒙拐骗之徒,得知我与夫人失了独子,特地前来行骗,就将人轰了出去!不想没两日,她又送来了这个……”
他从管家手中接过几张纸,递给齐昭阳,说:“这上面记录了不少我儿与我们夫妻俩的琐碎小事,还有我儿爱看的书、喜欢的吃食之类,桩桩件件都是真。我实在有些拿不准,只能将天师请来。”
齐昭阳扫过纸张记录的琐碎小事,问:“知晓这些事的,定是府中可信的老人。不排除府中人勾结外人,共同行骗的可能。”
郑老爷说:“可我仔仔细细盘问过了,未见有何可疑之人呢?而且近身的家仆签的都是卖身契,勾结外人蒙骗主家,这钱他们有命赚也没命花啊!”
齐昭阳问:“她要多少钱?”
郑老爷怔住,迷茫地看向管家。管家回忆着说*:“头一回还没提要钱,就被赶出去了。第二回,就干脆没让她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