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日的路程,鲮鲤和豪猪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信誓旦旦要归于阎月麾下,效忠于她。
阎月数出一袋银子扔给二妖,又解了他们身上的勾魂锁:“我庙太小,装不下你们两尊妖仙。二位有空来茶楼坐坐,咱们后会有期!”
豪猪、鲮鲤完全没迟疑,干脆利落告辞。
阎月这才意识到,他们那些“效忠”的话,都是唬她呢!他们压根儿就没想跟着她,说那些话只是想让她放松警惕,他们好能逃跑!
“哼!妖精果然没一个好东西!”阎月愤愤骂了一句,又补充道:“南青除外。”
远远躲在城门后的白鹭豹松了口气,拍拍胸口:“还好还好,回来了,真是吓死我了!”
白鹭豹与白尘分开,便回景王府去找阎月,却得知人已经离开两日了。他并不知阎月又被宿王绑走,一路走一路寻,直找到临江城,也没见着人影。
他慌得来回又跑了一大圈,中途还让属下给叫走了,说小白狼找到了。
白尘后知后觉想起来,阎月回家后若看不到“小白”,怕是要急死,于是命白鹭豹保护阎月,顺便寻只小白狼冒充自己。
白鹭豹将小白狼送到阎月家里,便继续折返去找阎月,若真把她弄丢了,尊上怕不是要劈了他!
跟踪队伍两日,发现不论侍卫还是那俩小妖,对阎月都毕恭毕敬的,白鹭豹便没现身。直到此刻阎月进城,他这颗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了地。
人安全回来了,小白狼也在家等着了,尊上吩咐的任务圆满完成!
*
安静的村庄在月晖照映下,祥和而美好。
齐昭阳踏着稀疏的犬吠,敲响一户人家的木门。从门缝里分明看到屋内油灯亮着,却久无人应,再敲急了,屋里才传来带着气愤、哀怨的斥责声:“躲得掉哇?你去看看啦!”
终于,有人影披着衣服迈出,拉开个门缝。中年男人满脸防备,小心地问:“你找谁?”
齐昭阳躬身行礼:“请问,这里可是阎家?”
那中年男人上下扫量他好几圈,才问:“你到底找谁啊!”
齐昭阳问:“你是阎月的养父?”
阎父却在听到“阎月”名字的一刻,猛地把门关上,倚着门叫嚷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早就死了!别再来纠缠我家……”
话音未落,却见刚刚还在门外的男子,从头顶落下来,面对面说:“我并不是来找麻烦的。我找你,只是想询问有关阎月的事,若你不肯配合……”
“我跟你们拼了!”
阎母从屋里跑出来,拉扯着齐昭阳大声哭骂:“你们这一次又一次的,还有没有完了啊?你们干脆,把我们全家都杀了好啦!”
齐昭阳蹙眉,一甩手将古朴的长剑搭在对方脖子上,哭嚎声顿止。
“还有别人来问过阎月的事?是什么人?”
森冷的剑鞘冰着皮肤,阎母吓得上下磕下牙,发不出声音。阎父猛地一跪:“我说我说!别杀人,别杀我们……”
“最先头,是一个穿白衣的年轻男子,生得俊朗非凡,行事却实在凶残!我大儿子不过夸了一句他长得美,他便将我儿的双腿打断了!可怜我小孙儿才四岁……”
齐昭阳听这行事作风,定是白尘无疑了,也知晓白尘打断他大儿子的腿,自然是因为阎月,于是不耐烦地打断阎母,问:“他来问什么?”
阎母看了看阎父,眼神有些躲闪:“问,问阎月是在哪捡的,可知她的身世。”
齐昭阳道:“巧了,我找你们,也是想询问此事。”
阎父垂着头不说话,阎母吞吞吐吐地说:“我,真的不知道。就是,在外面捡到她……”
齐昭阳觉得对阎家大概不能以礼相待,于是拔出一截剑柄,压低声音威胁道:“你大儿子如今只是断了双腿,你该不想……”
“我说我说……”阎父连忙抢着答,解释道:“此事我也是先头那人来问才知晓,这婆娘竟是连我也没说实话!”
他怒视着阎母,语气满是埋怨:“当年月月是她捡回来的,她说卖货回来的路上,见一个娃儿被人抛在荒林里,就把娃儿抱回来了。我当时有两儿子,想着多养一个女娃也不算难事,就养着了。谁料前些日子才得知,月月她……”
“她根本就不是让家里人扔掉的!她是被这婆娘给偷回来的!”
齐昭阳吃惊不已,瞪着阎母问:“你是从哪偷来的?”
阎母瑟缩着脖子,抽抽噎噎道:“月月她爹,是个提辖,我那时倒腾杂货,与她爹闹了些不痛快。后来遇到他们夫妻俩上街,买东西时将孩子放在一旁,我便,便把孩子抱走,想报复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