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狗”时天天抱着,也不觉得有什么,变成人形却完全不一样。她柔软的肢体、她的气息,白尘只觉得每一寸毛孔都清晰地感受着她,不自觉就软了性子,扶她坐好,帮她去揉麻木的腿。
“不会的,保证一会儿就回来了。”
阎月还是死死攥着他:“不行!你等小白回来才能走!”
白尘只能轻柔地去顺她的头发,挠挠她的发顶哄道:“乖,我保证他一会儿就能回来。明日我还要来收你为徒呢,为师者,自当对徒弟守诺。”
阎月有些松怔,莫名觉得这个语气和动作很熟悉,再回过神时,白尘已然离开了。
她也不知道白尘可不可信,彻底反应过来时才恍然意识到,她竟然就这么浪费了一个多时辰、浪费了找到小白的最佳时机!
她急急忙忙钻进周霖的房间,还没见到人就开始喊:“快起来快起来!小白丢了!太阳马上就落山了,快帮我去找!”
不等周霖有所反应,又推开蒋老的房间,把睡梦中的大黑都吓醒了。
一人、两鬼、一狗整装待发,正准备出门时,小白挤开门缝,与她和大黑六眼相对。
互视片刻后,小白犹豫地……摇起尾巴。
阎月差点滑跪过去,一把将它扯到跟前,劈头盖脸就开骂。
“你干嘛去了?”
“找你好半天!跑哪去了?”
“我都要急死了你知不知道?”
“不想跟我出去,也不能自己乱跑啊!”
“瞎溜达什么?你以为别的狗会像大黑一样对你那么友善吗?碰到个恶犬,一口你就没了!”
周霖在旁挑唆:“你光嘴上骂有什么用?它又听不懂!打几巴掌,让它长长记性!”
蒋老连忙劝阻:“不能打不能打!这么小的狗,骨头都是软的,要打坏的!”
阎月挠挠小白的脑瓜顶,顺着它的毛说:“听到周霖哥哥说的没?下次再乱跑,姐姐可要揍你咯!”
小白哼哼唧唧地蹭着阎月的手,眼睛偷偷瞥向两团鬼雾:等老子恢复妖力,第一个把你封印镇压!
晚上阎月继续在床上打滚,实在睡不着又坐起来,试着下午白尘教她的打坐方法。
然而,她依旧没办法感受到白尘所说的“入定”,反而再次进入到那个天地不分、无边无际的黑幕里。
身边人再次变凉,白尘几乎没有迟疑,直接化形,熟练地将她抱进怀里。
他心里不禁狐疑: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还能一睡觉就凉的?这是见鬼的后遗症?还是因为原本该死却活过来,又遭鬼差来索命了?可也没见着鬼差啊!
白尘心烦意乱,只能用刚恢复一点的妖力,灌注到怀里拥着的人,为其取暖。
*
阎月早上醒来,又不见小白,四处找了一圈也没找见,发疯似的在院里仰天长啸。
“小白!你又跑哪去了!”
白尘的手刚触摸到院门,被这凄厉的一嗓子吓得缩回了手。
“一准又出去玩了,咱……”
楚枝拉开门,已经冲出嘴边的声音,像是被人生生掐断了一般。
她的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起一坨可疑的红晕,神色从惊愕、转变成痴迷、又化作为娇羞,垂眉顺目地扭了下身子,又娇又软地重新开口。
“小女子见过这位公子。不知公子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白尘滚落一层鸡皮疙瘩,心说:这丫头中邪了?平日跟我抢食那大嗓门儿呢?
“是小白回来了吗”阎月见楚枝没了声,蹭蹭跑来,却见到白尘。
她连忙扑过去抓起白尘的胳膊,急道:“白尘,你来得正好!小白一大早就不见了!快,再给我算算,它又跑哪去了?”
白尘叹了口说:“傍晚就会回来了。”
阎月不肯:“不行不行!现在才刚早晨,你算算它在哪,我现在就得把它找回来!”
这我上哪给你找去?
白尘只好敷衍道:“我算不出来,只能算到他何时归。”
阎月一脸嫌弃:“那你这本事也不行啊!还非要传承……”
白尘刚要炸,楚枝适时出声,羞答答地问:“东家,这位公子是……?”
不等阎月答话,白尘抢先一步,阴阳怪气道:“区区不才白尘,是劣徒阎月的授业恩师,见过楚枝姑娘。”
楚枝惊喜飞上双眼眉梢:“白公子竟知道小女子?”
白尘恰到好处地夸赞道:“楚枝姑娘,可是这临江城最有名的说书人,你的大名谁会不知呢?”
“公子真是谬赞了!”楚枝差点笑开了花,掩着嘴努力压制笑容,示意道:“快别在这儿站着了,请进请进!”
阎月锲而不舍地围着小巷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小白的踪迹,只得悻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