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便因此,周湛秋更觉得自己五年前或许做得草率。是自己最开始在行那事之后还说什么我们依旧是知己挚友,又是自己说自己理解楚截霜的做法,不会因为他与他人之事影响二人关系。可也是他见到楚截霜同赵永望……就忽然失控吃味,又是他突兀说要不再只做挚友。
楚截霜会接受不了,也在情理之中。实则他两次说“你给不给我”,楚截霜都答应了他,已经是深情厚谊。无论如何,他知道楚截霜对他的感情不假,为何要因为一时生怨,五年不见面不通音呢?
况且楚截霜现在应该是最最肩负重责,焦头烂额之际,他如何能袖手旁观?
周湛秋很想见他,很想。
而楚截霜也想见他。
楚截霜握着剑,看着周湛秋走进来,看着仙仆退出去,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二人。他认真地看了看对方,当然不会有什么改变,毕竟对于修士而言,五年的岁月实在是弹指一瞬,算不上什么。楚截霜和周湛秋相对沉默了片刻,随后楚截霜忽然开口:
“我要对你说句抱歉。”
“之前的事是我不好!”周湛秋居然也同时说了出来。
他们俩就像突然被惊讶到了一样,面面相觑一会儿,楚截霜试探道:“道友,我先说罢。”
“哦,哦……”周湛秋讷讷道。
楚截霜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说:“五年前你说的没错,那时我道心蒙尘,一时不察,思绪不通达了片刻,实则我当日所说的一些话语,并非我真心所言,也并非事实。如今想来,在下说的那些,实在看轻了你,也看轻了你我之情。”
周湛秋却摇头,认真说:“你不要这样说。其实当时是我不好,我行事太过草率,前后言行不一,才叫你分辨不清。其实我那天的确着恼,气你认定我不过是爱你的皮相,但之后想想,你我知己多年,有何事不能说通化解,为何我却不来见你,这肯定是我不对!”
“我也未去见你,我自己知道自己道心有碍,还随口下了妄言,自然是我不对。”楚截霜也坚持。
“你怎么这么执拗!”周湛秋急了,“我说了是我不对,你何必责怪自己!”
楚截霜听他语气急切,表情严肃,说不出的认真,忽然不禁一笑,周湛秋愣了片刻,才问:“你笑什么?”
“道友,我是笑你我都是修士,寿数无量,为何却像凡人稚童一般说话吵嘴。”楚截霜笑着说,“大概是你我从未起过争执,一时各自都放不开,其实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亲近之人间,怎会有从不争执的?”
周湛秋听见“亲近之人”四字,仿佛心中一荡,不由也笑了:“是了,为何你我五年不见,一见面就像小孩一样斗嘴,还是为了争是谁的错……”
“不过,自然还是我的错多些。”楚截霜说。
周湛秋潇洒地摆摆手:“行了,我说不过你,既然你说你错,那你就错吧。我今日来,特意也带了礼物向你赔罪。”
“既然是我错,你又送什么赔罪之物?在下仓促之间,却也拿不出回礼。”楚截霜无奈道,只见对方拿出一玉盒,在他面前郑重其事地打开。
那里头赫然是当初楚截霜赠予他的那枚灵草。
“你们宗门的事,我不方便多问,只是也有猜测,”周湛秋认真说,“你往后恐怕难有轻松之日,旁的你却也不需要,我想了又想,还是将它送还给你,便祝你往后依旧有如那日临阵突破之洒脱傲然。”
楚截霜沉默片刻,轻声道:“如此重礼,在下如何还报?”
周湛秋笑道:“礼虽重,何比情意?我此来便是要告诉你,我依旧是你的知己挚友,正是因为我懂你,我才喜爱你,正是因为我喜爱你,才想要你。这点我自己并未看清,当日也囫囵说不出口。只要道友你知晓我的心意,不要再说些伤人之语,从今往后你我依旧是知己挚友,这回礼就足够了。”
楚截霜接过玉盒,认真道:“这却不行。”
周湛秋一愣,又要着急:“为何?难道你还不信?”
“你当日已说过,你要,你问我给不给你。我也应承了,”楚截霜认真说,“既然如此,你我既是知己挚友,也不该只是知己挚友。”
周湛秋似已一句话说不出口,只盯着楚截霜看。楚截霜却将手中玉盒一转,温和道:“既然送给我,就由我处置,如今还是再送给你,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
他刚刚说到此处,周湛秋忽然快步上前,一下吻在他唇上。
周湛秋此刻不过合体中期,若真要说起来,是斗不过楚截霜的。但楚截霜也只是惊讶片刻,便任凭对方摆弄他,功法运转起来,他闷哼一声,随即闭目。而周湛秋急切地解开他道袍,胡乱和他缠吻,楚截霜只觉身体如坠梦中,不由低声喊:“湛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