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近了。
太宰治僵住。
这个距离，只要牧野冬挺挺胸便能碰到。
一片安静中，太宰治感觉到有一滴汗从下巴流下。他体质寒凉，向来是不爱出汗。
可现在…
太宰治深呼吸一大口气，拉开自己与牧野冬距离，若无其事继续缠绷带。
直到好一会儿过后，将最后一截绷带固定好，总算都结束，太宰治长呼一口气。
久违体验到了把身上湿透的滋味，身上黏黏的，他很不习惯。
转头看坐在椅子上的人，发现他也出了汗，太宰治从口袋里拿出纸贴到他身上。
“赶紧擦擦，别滴到伤口上。”
属实无法习惯太宰治碰他，明明是隔着纸巾触碰，牧野冬还是不自觉抖了抖身子。
“好。”
牧野冬连忙按住纸巾，随即擦了擦身上的汗后，将衣服穿起来。
也幸好牧野冬今日出门穿的是深色衣服，不然这衣服属实无法再穿。
鼻尖是淡淡的铁锈味，太宰治皱了下眉，转身去收拾东西。
一时间，更衣室里安静了下来，唯有太宰治收拾东西发出的些许声响。
将东西都塞到袋子里，太宰治拎起袋子，看向牧野冬。
“下次不要那么冒险了。”
牧野冬第一次没和太宰治呛声，点头应声。
“嗯，”
濒死的感觉很奇妙，他不太讨厌。
但即使要死，也不是现在。
他还没找到姐姐，不知道姐姐到底什么情况，不会寻死。
见牧野冬点头，太宰治一手拎着袋子，朝他伸手，扶他站起。
“勉强认可你的女装模样，与其战死，不如和我殉情。”
“呵。”
站稳身子后，牧野冬毫不客气拍掉他的手，率先大步朝外走。
他真是没想到，距离之前第一次遇见过去了这么久，太宰治还对他女装的事情心心念念。
“本来就是。”
嘴里嘟囔着，看着面前牧野冬的背影，太宰治松下紧绷的神经，揉揉脸，卸去面上轻松的面具。
指腹下是温热的肌肤，肌肤下是有力的心脏在跳动。
手只摁在伤口上一会儿，就沾染上对方的温度，不再泛凉。
掌下肌肤会因为他触碰不自觉抽动，他甚至能在余光里看到自己头顶上，淡粉肌肤，一路连带到脖颈。
嘴唇咬紧，还时不时溢出的闷哼，颤抖的手臂，细细颤抖的身子，略显沉重的呼吸。
太宰治站在原地，鸢紫色的眼眸幽深。
没一会儿，耳边传来牧野冬催促声，思绪被打断。太宰治舔了下嘴唇，抬脚走到更衣室门口。
见牧野冬不解看他，目光自上而下一扫他，太宰治神色如常率先朝外走。
“走，回侦探社。”
牧野冬惊讶。
“不是去小田夫人那里？”
他们的任务完没还成。
太宰治晃了下手机。
“把录音交给社长就可以了。”
小田夫人的委托有问题，是想利用他们。社长要是知道此事，一定不会让他们继续任务。
牧野冬摸了下鼻子，跟上他的脚步。
“原来你早有准备。”
牧野冬也想到这一点了，但只录一半不到，他觉得光自己录这些不能是有效证明，他就没提。
太宰治低头看着手机，在上面翻阅着。
“走吧，该回去了，社长回来，应该是开完会。”
牧野冬想到什么，往外走的脚步顿了下。
“等下回横滨，我就不回社里。”
太宰治转头看他。
“有事？见中也？”
牧野冬摇头。
“中也不在横滨。”
太宰治冷哼。
“还挺解，连他不在横滨都知道。”
“中也特意跟我说的。”
牧野冬奇怪看他。
“没和你说吗？”
太宰治朝四周张望。
“当然没啦，我和他关系又不好。和笨蛋玩，会变笨的诶，我才不要像中也那样变成笨蛋。”
太宰治每次提起中也，话语里都透露着嫌弃，牧野冬早就习惯。
“中也不笨吧。”
两人正在路边打车。
听牧野冬为中也说话，太宰治捏着嗓子阴阳怪气。
“瞧瞧，牧野酱果然是和笨蛋玩多了，都看不出他是笨蛋了。”
“真可惜。”
牧野冬忽然叹口气。
“什么？”
太宰治偏头看他。
“太宰说的啊，我也是笨蛋，那太宰估计是不愿意和我玩了。”
似乎没料到说出去的话会这么快报应到自己身上，太宰治闭上嘴巴没说话。
好一会儿后，他话语幽幽。
“真好，我在牧野酱心中原来是聪明人。”
牧野冬闻言偏头去看太宰治。见他明明说着真好，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丁点开心，面露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