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放着一部老电影,俄文片,冰雪大地上开满了鲜花,英俊美丽的少年少女拥抱亲吻,拭去彼此的眼泪。
倪知看得专注,席惟走过来都不知道。
席惟在他身边坐下,侧着头看了他一会儿,见他顾不上吃水果,就拿叉子叉了一块,递到他的嘴边。倪知下意识张开嘴,吃了一口,大概是被酸到了,眉目皱在一起,转头瞪了他一眼。
席惟:噗嗤——
好可爱。
像是炸了毛的小猫。
席惟连忙又叉了一块西瓜,倪知有点怀疑地看了一眼,这才慢吞吞地叼到了嘴里。
西瓜含糖量极高,牙齿咬下去,蜜汁就涌了出来,倪知吞咽不及,从嘴角溢出,刚要找纸巾,席惟已经用指尖替他擦掉,而后很自然地递到自己嘴边舔了一口。
“很甜是吧?”
席惟问。
倪知:……
倪知抿了抿唇,口腔里满是水果的甜蜜气息,却又好像被席惟掠取,让人分辨不出滋味来。
电影演的什么,倪知没心情去看,坐在那里,感觉席惟离自己有些太近了。
席惟却没察觉到他的心情,又叉了一颗草莓递过来。
倪知摇摇头,席惟就自己把草莓吃了——
和他用的一把叉子。
席惟看倪知呆呆的,摸了摸他的额头:“不舒服?”
倪知:“不讲卫生。”
席惟:?
倪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比划了什么。
他默默改口,重新比手语:“没有不舒服。”
席惟说:“说谁不讲卫生?”
倪知装没听到。
席惟嗤笑一声,也不用叉子了,亲手给倪知剥了一颗葡萄递到倪知嘴边。
倪知:……
不想吃。
席惟看出来了,故意说:“果然是说我不讲卫生。”
倪知没办法,只好闭着眼把葡萄给吃了。
他的唇碰在席惟的指上,微微一热,唇瓣柔软,也像是云或者花蕊,让人很能想象出,如果吮吸或者啃咬时,那种奇妙的触感。
席惟慢慢收回手来,站起身来:“我去洗手。”
倪知:?
什么意思。
是嫌弃自己的嘴碰到他的手了?
等席惟回来,就看倪知气鼓鼓地回房间了。
客厅里,水果的甜香气息还漂浮着,电影演到尾声,是一场盛大的婚礼,鲜花、烟火,无数的来宾欢呼,新郎新娘在海天一色间拥吻。
音乐声响起,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时刻。
席惟将丢到一边的抱枕摆放整齐,想起倪知刚刚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
倪知这一晚没睡好,翻来覆去都是乱七八糟的梦,第二天起来晚了,来不及坐地铁,还是席惟把他送到了公司楼下——
没开劳斯莱斯,换了一辆比较低调的大奔。
只是车牌号一点都不低调,连号的7,一看就来头不小。
但席惟也很无辜:“这是最低调的一辆了,是我妈买给我爸开的,我爸嫌不舒服,才给了我。”
倪知:……
豪门的烦恼确实与众不同。
车门没开锁,倪知摆了摆门把手,示意席惟解锁。
席惟却突然凑过来。
他这举动太突然了,倪知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她要给自己一个告别吻,还好席惟只是替他解开了安全带。
倪知松了口气:“谢谢。”
席惟似笑非笑,有点揶揄地看着他:“失望了?”
倪知:……
倪知翻个白眼。
席惟轻轻一笑,又伸过手来,像是要抱他。
倪知连忙抬手要挡住他,席惟的手却落下去,替倪知将折了一个角的衣摆翻出来捋平整,而后挑了挑眉:“怎么了,这么如临大敌的。”
倪知:……
确定了,席惟就是故意逗他的!
倪知下车的时候,很用力地把车门甩上。但是想想,席惟根本不会心疼他的车,所以这个报复也失败了。
……
怎么感觉有点窝囊。
但是坐着席惟的豪车,住着席惟的豪宅,每天还被席惟送来上班,倪知确实被糖衣炮弹给腐化了。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进到公司之后,却发现大家都在忙。
倪知头顶升出一个问号。
他还以为宣传部是养老部,大家每天除了聊八卦就是养花喂鱼。
许萌恰好过来,手里抱着一摞资料,看他还闲着,喊他说:“小知,来帮我一下。”
倪知连忙接过资料,手不方便打字,没办法问。
许萌主动解释说:“上面来活儿了。”
因为张朝舟的突然撤职,宣传部里群龙无首,上面暂时没派人过来,但明润节又下了指示,要宣传部制作公司创办百年的宣传计划——
这件事说起来,源头还在席惟身上。
明家一直很想搭上席家,这次席惟突然到访,令明润节看到了希望,如果自己能将席惟请去大哥的寿宴上,岂不是显得自己同席家关系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