鄎国这可不就是活脱脱与虎谋皮的现世报吗?
自己这位贪婪的父皇摆明了是要趁火打劫。
鄎国那皇帝究竟是有多蠢?或者说有多自卑?
在外有强敌环伺的情况下,鄎国皇帝居然为了毁掉手握兵权的藩王,就将玉笙这个江都郡的小战神送给敌对多年的新晋盟友。
傅屿知道当初南越帝和鄎国皇帝暗中达成的协议。
玉笙用说服洪都等傻侍卫的那套说辞,成功让傅屿也相信了派刺客刺杀永宁公主的就是鄎国皇帝。
傅屿出了个比较悠长的神,神游太虚回来时,才发现话题已经进行到了要哪三座城池的争议上。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梁王突然出列一步:“父王,儿臣认为此举不妥。我们应该沿用上次的会盟条约。”
傅屿都没忍住斜了他一眼,他这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吗?
成功让前一秒还人声鼎沸的议事大厅一瞬间变得落针可闻,梁王赶在南越帝发怒前急忙又道:“父王先不要动怒,请听儿臣将话说完。”
南越帝强压下怒火,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说!”
“儿臣的意思是要求鄎国严格按照之前的约定履约,继续让永宁公主来和亲。”梁王在“永宁公主”几个字上咬了重音。
“对方若不能完成约定,那就是他们违约。我们自可以顺理成章要求对方割让三座城池。如此道义和利益,我们二者可得兼。”
梁王说完,做出一派谦恭的模样静候南越帝评判。
可傅屿却看出了他压力努力压住的洋洋自得。
显然这主意是有人给他出的。
也是,当初自己还在他身边时,全靠自己给他出谋划策打掩护,如今离了自己,他当然得找新的幕僚,不然怎么掩盖住他那从脑子里散发出的蠢笨气息呢。
“好,很好!”南越帝抚掌大笑,“不愧是我儿,确实该如此。”
傅屿迅速在心里权衡这事的利弊,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叫他明白过来,这应该就是玉笙要送给自己的第二份礼物。
“父皇英明!”
“皇上英明!”
众臣子皇子齐声高呼,想明白了的傅屿也放松了神经,随大流的跟着无脑喊。
结束了议事,得知南越帝将此事交给梁王来办时,傅屿也没什么不满。
只是特地去看了眼之前的和约,发现和亲一项上只写了鄎国遣永宁公主和亲南越,嫁于南越皇帝陛下。
傅屿至此彻底放下心来,嫁于南越皇帝陛下好啊。
等玉笙嫁过来时,南越的皇帝就是他了。
他心情放松地回去给玉笙写信,虽然他也不知道玉笙此刻在何处,这些信和礼物也暂时寄不出去,但傅屿准备地很用心。
这时候的傅屿,嘴角笑意是压不下去。
他总会想到,玉笙临行前可是特意吩咐了,让他一定要每日写信,她再回来时要检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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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鄎国皇帝焦躁不安地在书房里转来转去,终于收到了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南越和约。
激动地打开,看完却气得怒拂了满桌子的奏折。
“无耻之尤!无耻之尤!”鄎帝气得满面通红,吹胡子瞪眼,毫无一个帝王该有的气度形象。
因为人正直而最得鄎帝信任的年轻御史大夫陈矗连忙开口安抚:“皇上息怒,可否赐臣一观?”
鄎帝随意地挥了挥手。
陈矗忙捡起来迅速一目十行的看完,比起鄎帝的怒火三丈,他很平静。
“皇上,臣以为南越坚持要永宁公主,无非是担忧柳玉笙这个最大威胁未死,想要生见人,死见尸。若我们将江都王世子柳玉瑎送去南越为质,也许可……”
“不可能!”
陈矗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鄎帝厉声打断。
陈矗依旧泰然:“那割让三座城池想必皇上也不会答应!”
“那是自然!若轻易割让土地,那朕岂不成昏君了!”
鄎帝义正言辞,仿佛干出将柳玉笙这个功臣当做赔礼送给南越的做法不昏君似的。
“如此,那就只能比他们更加无耻了。”
鄎帝都忍不住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想不到,素以耿直著称的陈矗居然也会说这样的话?”
陈矗一派坦荡,拱手道:“臣是正直却非迂腐,也不代表不会那些手段,只是不屑主动使用罢了。如今是他们先施以无耻手段,我们不过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亦是一种正直。”
“那爱卿有何高招,速速讲来。”
陈矗:“人有相似,我鄎国地大物博,人杰地灵。皇上可暗中派人去各地寻找与永宁公主相貌相似的女子,从中甄选出最像者加以训练。并召江都王世子入京,晓以此事利害,令其亲自担任送亲使者,以佐证其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