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耀祖确认了“闹鬼”一事应该只是母亲太悲伤产生的臆想。
回到梁母房中,又是安神茶又是安抚,好不容易才在天快蒙蒙亮时成功让她睡下。
折腾了大半夜的梁耀祖也连忙回去房中休息。
可刚进入深眠便又被一声高亢的叫声惊得差点掉了魂。
他披着衣服趿拉着鞋赶到梁母房间。
差点和冲出来的梁母撞个满怀。
“儿子,有鬼,真的有鬼,有鬼啊!”
“我不是都说了吗,是您看错了,没有鬼。”
“真的有,真的有!我一睁眼它就飘在我床边。好可怕的人头,惨白惨白的,血盆大口!”
梁母瑟瑟发抖,语无伦次。
梁耀祖扶着她往屋内看了看,屋中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倒是她此刻这副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的样子像极了鬼。
“母亲,您应该是做噩梦了,您看现在天色都亮了,鬼怎么会在这时候出来呢?”
可此刻的梁母完全是吓破了胆,哪里听得进梁耀祖的冷静安慰?
她哭哭啼啼,拉着小儿子的手,让他赶紧去请个驱鬼的道士过来。
梁耀祖当然不乐意,他从小读圣贤书。
子不语怪力乱神。
让他去找驱邪的,岂不是让别人以为他相信这些。
这实在让他觉得有点下面子。
可梁母看起来情况糟糕极了,坚持说她看得真真切切的。
她还真没说谎,她确实看见了东西。
玉笙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个白色的气球,吹起来之后在气球上画上眼睛嘴巴。
然后悄悄从屋顶气窗将气球放进去,抛到梁母床上。
等梁母惊慌失措跑出去时,她只需要用力一扯,气球就会被提前安置在气窗上的针扎破。什么都不会留下。
于是一个坚信自己看见了,一个坚信对方是幻觉。
谁也不能说服对方。
最后梁耀祖实在被磨得没办法,只能去了附近的道观一趟。
接待的小道童却告诉他,道长被隔壁村请去驱鬼了。
梁耀祖嗤之以鼻。
这些村夫就是愚昧无知,遇事只会相信鬼神。
他赶到隔壁上河村,发现村民都围聚在河边。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除了几名道士外,竟还有几名衙役。
梁耀祖一打听才知道是河里淹死了个老无赖。
因为实在死的蹊跷,村里人吓得报了案。
“如何蹊跷法?”
“被人发现时,他头上盖着块红盖头。上半身赤裸,背上布满抓痕。县衙的仵作来看了说写的是“死有余辜”几个字。”
村民非常主动地向衙役提供线索。
很快便七嘴八舌的拼凑出了九年前的故事。
他们坚持认为是九年前那名穿着大红嫁衣跳河死去的女孩化为厉鬼来复仇了。
这种说法,衙役当然没法采用。
最后还是用了仵作的验尸结果——醉酒后失足溺毙——来结了案。
不过女鬼复仇显然更符合人们的期待,加上有两三个村民称自己半夜确实依稀看见了一名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子。
所以村民们还是请道长做了法超度了亡魂。
而这故事也还是迅速流传了开来。
第114章
别看我只会种田(7)
等道长做完法事,梁耀祖这才上前表明了来意。
不过他很好面子的没说家中闹鬼,只说是长兄亡故,母亲夜有所梦,想请人给长兄做一场法事。
梁母在家神神叨叨,根本不敢一个人呆在房间。
大厅里又搁着大儿子的棺木,更是没法待。
干脆直接等在了大门外面,这还是家中丫鬟劝了之后的结果。
要是不劝怕是要去村口等着。
梁母翘首以盼等了许久,终于把二儿子给盼回来了。
一看见道长,便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激动地迎上去。
村里的房子不像现代的房子有什么隔音效果。
昨晚两家连着闹了两场,离得近的邻居都是听见了的。
早起闲聊时再这么口口相传一番,早传开来了。
此时见梁耀祖领着位道长往家走,更是起了凑热闹的心。
梁耀祖对这群无所事事的村民,心里暗骂愚蠢的泥腿子。
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种乡野之地。
远离这等只会讨论家长里短的无知妇孺和只知道喝酒吹牛的升斗小民。
见母亲竟然站在门外,梁耀祖尚还稚嫩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他连忙上前,近乎粗暴地扯着梁母往屋里走。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阻止了梁母在门口说出家中闹鬼的事。
他可不想自己家的事成为这些村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将梁母扯进屋后,梁耀祖也不顾不上合不合适,直接让下人关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