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尧见此,非要讨嫌,也跟着去了。
沿河村之所以叫这个名,就是因为村里有条从山里流下来的山泉,汇成一条河贯穿了整个村子,天气渐渐暖和,这条河冻着的冰面也化开了。
刚上山的大多数是婶子夫郎,都奔着开春出土的笋子去了,没人跟着他们捡菌子,所以坡这边就他们四个。
见王子尧跟过来了,有他护着俩哥儿,王连越也放心了,便跟清哥儿打了声招呼,说去深山里转了一圈,看看下的套子。
“你去吧,小心点路啊。”
清哥儿弯着腰,从石头缝里摘了把竹荪,想着晚上留着煲汤,他身侧本来说捡菌子的渔哥儿,感受着王子尧的视线,咬着唇一动也不动。
“渔哥儿,我想跟你说说话。”王子尧上前,也不敢拉他的手,就这么站着,盯着渔哥儿。
渔哥儿垂下头,躲避他的视线,答非所问,“你不是说今天还要上工去。”
自从前几天王麻子从县城回来以后,每天阴晴不定,对渔哥儿和丁菊花非打即骂,尤其是王子尧上工不在家的时候,渔哥儿必然挨打。
昨天王子尧上工回来,渔哥儿躲在厨房做饭,晚上的时候进了屋,王子尧才知道他挨打了。
王子尧当即就要教训他哥去,渔哥儿拦住了,不让他去,还说别给自己出头,让别人看他俩笑话。
王子尧当时正在气头上,就劈头盖脸的骂了渔哥儿一顿,今天早起便后悔了,追着人道歉追到了山上。
“我不去了,等那蠢货什么时候从家里滚了,我再出去。”王子尧回他。
“嗯。”
渔哥儿点点头,心想,王子尧不出去赚钱,丁菊花第一个急,肯定想办法把王麻子弄走,这会她早想清楚了,知道大儿子保不住,得指望小儿子。
“昨天我说的都是气话,你怎么管我都行,我乐意让你管的。”
王子尧想给自己辩解,渔哥儿立马用话堵住了他的嘴,他语速很快,不管王子尧听着他的话,脸变得有多难看。
“我知道你要娶亲呢,我没想当你夫郎,对外我还是你哥夫,我能摆正自己位置,你放心。”
渔哥儿忍着揪心的疼,把酝酿了一晚上话说完。
“行,你能想明白就成。”
王子尧脸色难看极了,他没想到渔哥儿是这样想的,当即甩下狠话,大步流星的下了山。
有眼力见的清哥儿早就走远了,根本没听到两人后面的谈话,他一个人也没敢一个人离太远,就围在河边溜达。
王连越回来的时候,清哥儿正打算下河捞鱼呢,他袜子都脱了,这会嫌水脏正犹豫呢。
“你干什么?当自己几岁了还要玩水,水这么冷冻坏了咋办。”
王连越大步跑过来,拎起清哥儿逃离水边,几下给他穿好了袜子。
“我就是想捞鱼,没玩水。”清哥儿有点大惊小怪,后面有好像明白了,瞪着眼看着他,“而且这里没其他汉子,看不见我光着脚,你别生气。”
“我是气这个吗,我是怕你受了凉,本来就瘦瘦巴巴的,再闹场病不更可怜了吗。”王连越没好气的说道,“等我回来下水抓鱼不行吗。”
说着将自己的薄袄脱下来,给他披在肩上,然后脱了鞋袜挽起裤脚下了水。
“相公你好厉害,我晚上给你炖鱼汤喝。”
清哥儿披着衣服,蹲在河边给他加油,王连越摸着鱼扔进背篓里,抽空看了眼他的小夫郎,抓的更卖力了。
抓了鱼,王连越还带着他去了开花的地方,渔哥儿采了半筐子杏花和山茶花,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要回去的渔哥儿。
“刚才在河边没看见你,以为你早跟……回去了。”清哥儿也也不知道该怎么叫王子尧,便含糊了过去。
“他先走了。”渔哥儿也没解释,背着空荡荡的篓子慢慢走。
清哥儿先从背篓里抓了几条鱼给渔哥儿,然后用眼神示意王连越离远点,王连越接过来他的背篓,听话的离他们远了点。
“你跟他怎么吵架了。”
其实清哥儿也明白渔哥儿对王子尧的感情,他一直以为两个人是两情相悦呢。
“没吵架。”
渔哥儿摇摇头,把两人之间的事,用几句话解释了一遍,不过省略了王麻子打他那段,怕清哥儿担心,只说了吵架的事。
“我不想耽误他娶媳妇,我俩在一块,本来就是错的。”
“什么对的错的,你怎么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清哥儿皱眉,他怎么看都觉得王子尧对渔哥儿不是没感情。
“想要什么也不会是我,清哥儿你别劝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清哥儿本来还想说,那他真的去娶媳妇你倒时候咋办,不过看他脸色太过于难看,便没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