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厉害!”
清哥儿惊讶的叫出声,眼睛亮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王连越回头,将手里的弓箭扔给他。
“凑巧而已。”
话音刚落,他起身去捡那可怜的狍子,结果脚底一滑,摔了个狗啃屎,清哥儿笑出了声,又怕他生气,只好闷声笑,王连越无奈的看向他,自己也笑出了声。
“都怪这地上有块苔藓,本来以为可以在你面前出出风头呢。”
王连越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伸手将蹲在地上笑了不停的清哥儿拉起来。
“很有风头,我还没见过猎户打猎呢,今天一见,才知道村里人为什么都说除了书生啊,只有猎户最值得嫁!”
清哥儿头脑一热,把心里想的直接嘴里念出来,话说出来才觉得不妥,哪家哥儿把婚嫁挂在嘴上,还说给独身汉子听。
“是吗,”王连越蹲在地上,看那只垂死的狍子,“那你是喜欢读书人,还是想嫁个猎户?”
这一句话,让清哥儿本来就红的脸,变得更加红润,他摸不清王连越的意思,是不是他想的那种意思。
他自然也不敢直接说个明白,只好转移话题。
“你怎么想到做猎户了,咱们村可没几个胆子大的,守着山也吃不着山,不然天天都能吃点荤腥了。”
王连越见他不提此事,也不追问,他将狍子绑好抗在肩上,继续往山下走去。
“我参军回来,就有一身蛮力,射箭还算有点准头,当猎户对于我这算是条好出路,这狍子肉瘦,等我回去杀了给你点肉。”
清哥儿连忙摆手,心中懊恼自己转的什么破话题。
“别别别!你拿去卖整只好卖,我就随口一说。”
周围的树越来越矮小,灌木丛也渐渐看不见了,眼前的路越来越熟悉,清哥儿知道马上就能下山了。
他看着在前面引路的王连越,一咬牙追了上去,走到了他的旁边。
“这个送你,只当是谢礼,”清哥儿将抓了一路的荷包递出去,他的掌心出了点汗,荷包都被他抓皱巴了,“绣的不好,你别嫌弃。”
王连越犹豫着拿过荷包,感受到荷包触手的温柔,他的心口止不住的起伏一下,不由自主的动了动指节,紧紧地握紧了荷包。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走了!”
清哥儿见他拿了,嘴角轻轻翘起来,怕他说些什么其他事情,赶紧脚步轻快的下了山。
王连越杵在原地,看着清哥儿欢脱的背影,嘴角忍不住的上扬,等清哥儿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整个人靠在树上,眼睛注视着掌心的荷包,许久后肩膀开始微微耸动,喉咙也发出笑声。
狍子从疼痛中惊醒,嘴角发出巨大的嚎叫声,王连越轻轻地拍了拍它的头,嘴里念叨着:“多亏了你傻,不然我空手而归,估计他就不会多看我一眼喽。”
*
腊月初九,良辰吉日,村里的春兰婶子家的儿子要娶新媳妇,兰玲姐早早的就拉着清哥儿出了门。
今天她们都要去帮忙,村里娶媳妇,有条件的去县城请专门做席面的大师傅过来,一次少不了就要花个十几、二十两的银子,一般家里都是请村里的婶子嫂子帮帮忙,事忙完了留人吃两顿好饭就行了。
兰玲姐跟清哥儿到了春兰婶子家,发现大部分熟悉的婶子、嫂子们都来了,一群人挤在厨房里,各自忙着各自的活。
春兰婶子家里不穷,但是都是实实在在的庄稼人,手里没有大钱,席面也就平平常常的,一桌三个大荤,再加上几个凉菜,几个素炒,她们几个人也忙活的过来。
“文生去接人了吧?时间真是快啊,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文生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娃娃,一眨眼都该娶亲了。”
慧娟婶子坐在旁边择菜,拉着旁边的人唠家常,石叔嬷今天倒是话少,一直唉声叹气,他的小儿子石头在一旁拿着块面团玩的自在。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大喜的日子,可不兴着愁眉苦脸的。”
春兰婶子杵了杵他,今天春兰婶子儿子结婚,她也换了身喜气的红袄子,头上也别了两根银簪子。
“哎,还不是我那娘家侄女,”石叔嬷叹了口气,“真是造孽啊。”
“我记得她不是今年刚嫁人吗?”慧娟婶子搭话。
“可不吗,刚嫁人,年头嫁了年尾人没了,可怜我那侄女才十七就守了寡。”
众婶子都唏嘘不已,正聊着呢,门口突然站了个人,人长的不高,但是身板不错,脸长得也周正,众人一看是杨改来了,纷纷看向一旁烧火的兰玲姐。
“玲姐儿,我带了点松果,给你、给婶子们嫂子们尝尝。”杨改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手里提着的东西更显得单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