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床想到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自己的额头,于是下床揽镜自照。
接下来,他惊奇地发现自己额头上的伤口愈合好多了,一点都不痛了。
于是他不得不感叹:施清奉煎的草药水可真神奇。
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才发现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
接下来他写了封关于面谈的帖子寄到睿文王府,简单吃了午餐,之后带着琴和诗书出了门,悠哉悠哉来到玉兰园。
玉兰园中,逆着枝叶缝隙的斑驳光影洒落在绿茵上,附有流水潺湲,玉蝶欢飞,仿佛岁月静好,时光缱绻。
于是他不由得感叹:今天,好热啊……
幸亏他昨晚换了件轻薄的衣服,要不然都不知道现在会热成什么鸟样。
湛然波纹,临池而坐
何逸钧把琴放在一旁,开始翻阅诗书。
似乎诗书内容味同嚼蜡,何逸钧终于受不了了,厌烦到了极点,故意让双手打滑,诗书就这样直直地掉在地上,自动合了起来。
何逸钧把琴取了过来,打算先奏出一曲放松心情。
之后,池塘岸上琴声悠扬,依旧是那人走茶凉、物是人非的调子,所以琴声在这水木清华的美景里显得格格不入,但又独树一帜,风格迥异。
过了不知多久,琴声骤然断开了,仿佛水面也跟着平静了,风也跟着停了——何逸钧偶合抬眸时,发现对岸多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竟然是柏羽初,而不是昨天那位绿衣服的。
昨晚说什么,今天来什么。
柏羽初抱着一幅画和一个小盒子站在对岸,神情有些恍惚,似乎也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也是偶合碰面。
但很快,柏羽初恢复神色,默默转身离去。
何逸钧连忙道:“柏子芊留步,听说你写诗很厉害,要不教教我罢。”一时兴致勃勃,不小心把最后一句话给说完了,他莫名有些后悔。
虽然自己想学,但是要她教?
柏羽初眉梢一跳,回过身道:“教你?”
何逸钧愣了愣,心想不如将错就错:“对,教我。”
柏羽初却问道:“怎么教?”
何逸钧霎时语塞,道:“知道有哪些跟写诗有关的知识就说哪些吧,还有写诗要注意的事项也可以说说,还有你也可以写几句诗让我参考参考。”
柏羽初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可是我还要作画,没那么多时间,要不你找……”
何逸钧知道她即将要念出那个人的名字,于是故意打断道:“就找你了,他现在又不在这儿,不找你找谁,况且他还说你写诗写得特别厉害,让我哪天去找找你。”
柏羽初道:“原来是他叫你来的,不过想想,那倒也是,他一般都很忙,也没时间教你,看在缘分上,那我就答应教你了。”
何逸钧惊诧道:“他很忙?”
柏羽初惊诧道:“对啊,他没跟你说过吗?”
何逸钧复原神色道:“呃……不知道,你画画要在这儿画么?”
柏羽初复原神色道:“你都让我教你写诗了,怎么我还要跑到另一边画?”
何逸钧搁下琴,捡起掉在地上的书本,做好阅读的准备,道:“那就好,辛苦你了,现在可以说说写诗要怎么写,我认真听着。”
柏羽初道:“隔那么远不太方便说吧,你弹琴还挺好听的,要不是这琴声,我都不会过来,不如你到我这边来,你弹琴,让我画画有些灵感,然后一边画一边跟你说。”
何逸钧疑惑:“到你那边?那我游过去?”
柏羽初怔了怔,什么都没说,像看个傻子一样看着何逸钧。
这令何逸钧有些不解,再次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你游过来?”
柏羽初:……
柏羽初指了指池塘东边的方向道:“那边不是有桥吗,桥不能走吗,真不知道净棠怎么受得了你的。”
何逸钧朝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远处挂着一只小小的木桥,便应了声。
之后他拿上琴和书本过了桥,来到对岸。
当他来到柏羽初旁边时,柏羽初正坐在草地上。
她身侧是已经摆好了的画画用的颜料,跟前敞着一幅画。
画中的景物似乎就是眼前这个池塘,不同的是画中池塘有很多荷花和鱼。
实际上池塘中却只有游鱼在闲逛,荷花一朵都没绽出来。
估计是因为现在还没到夏季吧。
见何逸钧过来。
柏羽初便道:“对了,你认识前天晚上审问你的狱卒吗?”
现在的何逸钧一想到这个狱卒,脑子里满是前晚狱卒拿着混有口水的水往他身上泼、以及昨晚跟他纠缠在一起的画面,心里不禁涌上一股恶心之味。
何逸钧找个地方坐,抱着琴放下书,道:“当然认识,不仅认识,还特别熟,熟得昨晚我一失手把他脸给打伤了,现在他的脸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