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逸钧道:“不好过, 想原地去世。”
施清奉道:“会试完我来娶你, 无人敢围观吾妻。”
何逸钧道:“你们亲王的娶妻方式不是要告诉圣上么,圣上对我反感, 还会同意你娶我么?”
施清奉道:“不知道, 我也没问, 等你会试完我再问吧,如果不能娶的话就等下一位新帝,如果还是不能就谁也不娶了。”
何逸钧想起明年不仅是他会试的日子,也是圣上去跟邻国国王面谈的日子。
万一不是通过参加殿试的方式去刺杀圣上, 就是通过圣上外出去面谈的路上刺杀圣上了。
圣上出皇城时为了保护自己, 会安排一大堆轿子送自己前行,任何人都不知道哪个轿子才是托圣上的, 以至于不能随便找个轿子举行刺杀, 会打草惊蛇。
跟何逸钧关系好的, 又想刺杀圣上的,又最接近圣上的,就只有进士鹿从顾一人了。
鹿从顾现在是翰林学士,晋升后就可以在朝廷参与决策了, 跟柏羽双是一样的。
明年有什么计划,还是有看造化,明年的事明年再做决定。
……
一个多月过去,乡试放榜。
令何逸钧想不到的是, 他在榜上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他的名字,直至目光扫到最后一排最后一位时才看到他名字。
说实在的,他想立刻晕过去了。
他整天闭门不出,看书能把眼睛看花,结果换来的只是他举人当中倒数第一名的成绩。
更何况,这只是乡试。
届时会试参加的人更多,榜上名额更挤。
他中举了,但是一点都不高兴。
看完榜单后,何逸钧萎靡不振回去,途中还遇到了施清奉。
施清奉知道何逸钧这个时候在看榜,于是也去看榜,没想到还没到达放榜地点就见何逸钧回来了,自己也跟着回来。
施清奉看着何逸钧这副神情,猜到何逸钧没考好,如果直接问有没有考上贡士的话,何逸钧就会更加伤心。
所以他酝酿了一下,最后道:“小阿四,听说名字相似的人在一起后会永远幸福。”
何逸钧道:“我们名字不相似。”
“乔四巾,”施清奉莞尔,“小阿四不好听,不好叫,怎么样?可爱小四巾。”
何逸钧驻足:“以后我假名就叫乔四巾了,就算我们以后在一起真会幸福,也改变不了我坎坷的命运,自幼丧失亲人,孤苦伶仃,遇到义父,义父死于火中,颠沛流离,我在谁旁边,谁就会命不久矣,你人很好,我希望你能长命百岁。”
沉默了一会儿,何逸钧继续往家的方向走,施清奉道:“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能长命百岁。如果没有你,可能我已经活不到现在了。别人命中与你相克,你生则他亡,他生则你亡。嗯可能我跟别人不一样吧,我们同生同死,命中相依。”
何逸钧道:“跟你解释也没用,你不了解我的过往。”
施清奉道:“我知道你另一个真名叫郁纣,家住邺阳,父亲是户部尚书,母亲是大学士,都是进士出身,瞒不了我。”
何逸钧驻足,震惊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京师后没有透露任何信息!”
施清奉道:“我认识孟售,我还知道郁府被抄真相,真相是,孟侍郎抢夺民财,为孟售治病,被发现后,郁府受到牵连,所以郁府的人都喊冤,因为郁尚书并不知道这件事,却被人说郁尚书跟孟侍郎关系好,是一起抢夺民财的。”
何逸钧狠狠道:“孟侍郎,难怪孟售和郑爷要救我。”顿了顿,他问道:“那你呢?也是跟他们一伙么?”
施清奉道:“半个是,不完全是,孟售之所以能赶在官兵来之前把你救出来,是因为孟售乘的那匹马不是商人的马,不是皇城的马,是战马,是我的马,二十九年前,上过战场的马,速度比皇城的马快。”
何逸钧语气平息,神奇莫测:“原来我能活到现在也是因为你。”
施清奉道:“这件事我也在隐瞒圣上,如果圣上知道,我也会被杀。”
言语间,何逸钧转身离去,疾步甩开身后人。
施清奉连忙跟了上去。
何逸钧道:“我想保护的人都离我而去,清明的时候也没机会给他们上香,这是我最遗憾的,我努力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但我感觉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之前做的那些事,一点用都没有。”
施清奉本想让何逸钧别那么难过,结果说着说着,何逸钧竟然比看榜回来时更加难过了。
施清奉这回选择什么话都不说,一路跟着何逸钧。
何逸钧又道:“郁家跟孟家关系好,结果却成了人们口中的笑点,难道关系好就代表遇到困难时要承担一样的罪孽,既然这样,那以后人和人都不要交往了,独处一块只有自己一个人活着的地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