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尘钦大惊失色,见陆小酒也要冲进去,他连忙将人抱住,“小酒!”
“放开我!我哥还在里面!”陆小酒挣扎着,他看着熊熊烈火,根本看不见人影,只觉得毁天灭地般绝望,“哥!”
“小酒………”尘钦抱住他,也怔怔地看着这场大火。
锦聿捂着口鼻的手帕已经干了,吸入了大量尘烟,胸口疼得厉害,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四周都是燃烧着的火焰,倒塌的悬梁燃烧得‘噼里啪啦’,他眼前一阵一阵模糊,却在即将晕倒了那一刻看到了冲进来的人,他蓦地一怔,眼前的一切好似放慢一般,他看着那人心急如焚地冲进来………
‘啪啦’一声响,锦聿缓慢抬头,他头顶上的悬梁燃烧断裂,朝着他砸下来。
他平静地看着,没了挣扎的力气,却在那悬梁砸下来的那一刻,他的眼前一黑,被人牢牢地护住脑袋罩着身体抱在怀里,他的心脏像是被人蓦地抓紧,浑身血液都倒流了一般。
双眸怔怔地望着某处,没了反应,直至身上的人传来一声闷哼,他眨了眨眼看向萧折渊,目光疑惑。
你是疯了么?
萧折渊看到他手帕上都是吐的血,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怀里的人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摇摇欲坠,他的心被人揪紧了,惊慌恐惧让他捧着锦聿脸颊的手颤抖不已,“没事,孤会带你出去,别怕聿儿。”
锦聿哪里会怕死,除了舍不得小酒,生死由命,见门窗锁紧逃不出去,他便靠在床边安心等死,却没想到这人冲进火场救他,还替他挡住砸下来的悬梁。
锦聿张了张嘴,却被萧折渊捂住,他不顾后背的疼痛将人抱起来,而锦聿也没了意识,晕倒在他怀里………
“殿下!”
“哥!”
见太子殿下抱着人出来,两人急忙上前,萧折渊忍着疼痛咬紧牙关,“回宫…………”
“是!”
第45章 担忧
回到东宫,长乐殿围满了太医,锦聿气息几近于无,脉搏几番摸索也摸不到,脸色已经青白了,但赵太医和几位太医顶着太子殿下冷若罗刹的视线,硬生生和阎王抢人,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再次诊脉时能感受到微弱的跳动,赵太医大松一口气,颤颤巍巍起身,朝太子殿下回禀,“回殿下,太子妃已无性命之忧,只是脾肺损伤严重,需流食养身。”
萧折渊闻言,心落回到肚子里,他满头冷汗,唇色苍白,尘钦扶着他,“殿下,太子妃已然无恙,让赵太医给您看一看吧。”
萧折渊喉结滚动,咽了咽,“去偏殿,看好太子妃。”
“是。”春樱连忙应声。
萧折渊背后一道一掌宽的血痕,从肩膀延伸到腰侧肋骨处,皮开肉绽、糜烂猩红,他趴在床上,赵太医先是给人清洗擦拭一道,最后拿出药粉抹上去,再用白布缠绕几圈。
萧折渊全程隐忍着,额头冷汗直流,青筋暴起,等赵太医退下后,他问,“子卿如何了?”
“镇北将军肩膀受了箭伤,已经命太医前去诊治,将军府的人回并无大碍。”尘钦道。
萧折渊阖眸,复又睁开,“去查清楚,那场火是何人所为。”
“是。”尘钦退下。
晚些时候,陆小酒守着锦聿,他白天哭了一场,此刻双眼红肿,困得趴在床上直打呼,萧折渊进来时他就迷迷糊糊醒了。
“去睡吧,孤守着。”萧折渊道。
陆小酒想着自己在这里也没用,便乖乖应声了,“是。”
萧折渊坐在床边握住锦聿的手,这人的手瘦长,骨骼明显突出,指头修剪得圆润,拇指和食指内侧有薄茧,好生养了几个月,盼着能长些肉气色好些,如今遭遇了一场大火,恐怕身子比以前还不如了。
萧折渊心情沉闷,守着锦聿一夜无眠,到天亮时,背后的伤疼得受不住了才去睡了几个时辰。
醒来后,尘钦便进来禀报,“殿下,纵火的人是东方泗的那个傻儿子东方林,那人喜欢玩火,不知怎的昨日会跑到后院去放火,但后院找到一些石漆,像是布置好了故意引诱他去。”
萧折渊闻言,立马想到了事情缘由,他冷笑一声,“想一石二鸟除掉孤的人和东方家,哼。”
尘钦也反应过来是谁。
“自己没那个本事,就拿孤的人当靶子!”萧折渊双目憎恨,他命令道:“你去书房拿着兵符,调拨南陵士兵与明雍军会合,东方泗无能,看不好自己的儿子,若是连一个柳君彦都对付不了,留他有何用?待他们其中一个倒下,便是讨伐萧立恒的最佳时机!”
尘钦一震,“是!”
东方林因纵火伤了太子妃,被沈廷尉捉拿押入大牢,东方泗跪在御前恳求陛下手下留情,贵妃娘娘也以泪洗面,哭诉自家弟弟是个痴儿,是遭人陷害,元隆帝对于柳君彦的所作所为不知情,不想寒了老臣的心,再加上那人是瑞阳独子,本就该死,于是便免除死刑,笞刑三十大板,禁足家中闭门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