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踩着雪回到了崔府,走到寝室里,楚越还是没有钻出来的意思。
“小毛孩,该出来了,到家啦!”崔千钧将手里的大氅挂上去,他利落的解开系带,双手提着大氅举起来,贴在楚越的耳边说:“回寝室了。”
义父的脸都快贴到他的脸前了,楚越这才恋恋不舍的出来。
刚一钻出来,冷气席卷了肺腑,他打了个喷嚏。
“让你到处乱跑,感染风寒了吧?”
崔千钧象征性的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又给他裹上大氅。
楚越没感觉到痛,拉着大氅的两端又将自己和崔千钧一同裹起来。
崔千钧:“……”
这小子最近怎么这么肉麻?
“上床,盖好被子。”崔千钧指着床榻说。
楚越点了点头,麻溜的越到崔千钧的床榻上。
崔千钧给他盖好被子,转身要离开之时,听到楚越的一声:“义父,你去哪?”
楚越以为崔千钧要走,实际上崔千钧只是想去厨房给他熬一碗姜汤。
崔千钧摆了摆手:“去给某个离家出走的小兔崽子熬姜汤。”
楚越:“……”
他眼睁睁的看着义父绕过屏风,走到门前,还不忘吐槽一句:“自己的儿子,还得自己伺候啊!”
“我永远是义父的好儿子。”楚越嘻嘻哈哈的说。
崔千钧嘴角一扬,高高兴兴的走去了厨房。
楚越就一直把自己锁在被子里,等着辛苦的义父回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姜汤就熬好了。
“快喝吧!”崔千钧端进来说。
楚越将姜汤递到崔千钧眼前:“义父,你也喝。”
“我没事。”崔千钧笑道:“没你那么……娇弱。”
楚越在心底打赌,他心说了一句:义父,我想你了。
他想看看崔千钧会不会打喷嚏。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崔千钧也感染了风寒,竟真没过多久,崔千钧就打了个喷嚏。
楚越欣然的将半碗姜汤递给崔千钧:“义父,你也喝。”
崔千钧:“……”
崔千钧平生最讨厌两样东西,一个是芫荽,一个就是姜。
感染了风寒他也会硬熬过去,也绝对不会喝一口姜汤。
他支支吾吾的说:“我真的没事,你全喝光。”
楚越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直勾勾的盯着崔千钧看。
既不说话,也不劝解,甚至连呼吸都是微弱的。
崔千钧不想与他僵持下去,“你个倒霉孩子,别看老子。”
他越是这样,楚越就越是欣赏,如此貌美的义父,不看白不看。
“你喝不喝?”崔千钧握紧拳头:“不喝我揍你了哈?”
“义父,你是不是讨厌这个味道?”楚越直言道。
崔千钧:“……”
你干什么说出来,这很光彩吗?
崔千钧就感觉像是被人看透了似的,心里很不爽。
如果楚越没猜错的话,崔千钧下一步就开始“军令如山”了。
楚越也不再僭越,一口气闷了剩下的半碗姜汤。
“义父,你讨厌这个味道还亲自给我熬了一碗,我有点……”
“有点什么?不好意思吗?”崔千钧轻轻拍了拍楚越的脸颊:“你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薄?”
楚越的脸“唰”一下子就红的彻底,“受宠若惊。”
“你的意思是,我之前对你不好?”崔千钧疑惑道:“我是虐待你了,还是没让你吃饱饭啊?”
“没有,义父最好了。”楚越发自内心的说:“从始至终,始终如一的好。我最喜欢义父了。”
“去去去,去你的。”
崔千钧说完,就端起碗来跑厨房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回来之后,和这孩子相处起来,就很费心力。
也许是心理作祟,他总感觉自己与楚越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
他心里很清楚,那是一种超越了父子关系之间的羁绊。
与战场上跨越生死,过命的兄弟之间的交情也不同,那是一种温柔的吸引。
“崔千钧你个老畜生,你在想什么呢?”崔千钧自言自语道:“那小畜生是你儿子。”
尚在寝室里的楚越:“阿嚏!”
怎么感觉有人骂我?
也不对,说不准是义父在想我,恰好,我也在想义父。
想着想着,楚越就等来了崔千钧。
崔千钧指着外面:“在外面待了一天,累了就快睡觉吧。”
楚越双臂自然的张开:“我要抱着义父睡。”
崔千钧:“……”
小孩子抱着义父睡,倒也没什么。
只是这次回来,楚越个头长高了不少,看上去不像是几个月之前那么瘦小了。
楚越伸出一只手,崔千钧自然而然的就握了上去,“好好好,义父抱着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