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温怀也有点出神,皱眉盯着他,“算了算了,和你这疯狗御史较什么劲。”
谢桥不言语了,事后才知道自己喝的是温怀的杯子,不由尴尬,以为他是嫌弃自己,只好讪讪放下杯子,极低声地说了一句对不住。
“什么?”这回轮到温怀疑惑了。
“没什么。”谢桥道。
“没什么就走吧。”温怀终于找到了理由,迫不及待地说着逐客词。
谢桥虽知道这狐狸疯子的是不打算把帽子还给自己,但却不愿意走,只问,“你待会儿要去做什么。”
温怀:“……”
谢桥坐得离他近了些:“你有事?”
“本相去吃饭你也要跟着不成?”
谢桥正欲回答,却听门外传来一阵长笑,他回头看时,只见一书生打扮的人晃晃悠悠地走入月洞门,也没打个招呼。
“嘿呦——让我看看,丞相府居然来客了!”那人哈哈大笑,手上提着个小酒壶,一路上晃出了不少酒。
“让我瞅瞅呀,这是谁呢?”那人双眼迷蒙,凑近了看,嘴角向上翘着,“不认识。温大人?”
“叫本相干什么!”
“诺,不介绍一下这位小帅哥?”
温怀好像是翻了个白眼,谢桥没太看清楚,因为他很快就被拉过去问话了:“在下姓谢,单名桥,字归路。”
“噢——听说过,听说过。”那人笑眯眯的,“谢归路,谢御史嘛!我是韩蛰,惊蛰的蛰。”
谢桥作揖道:“见过韩襄事。”
“认识我奥。不错、不错。”韩蛰乐了起来,转头对温怀说:“你看看你,当主人的,也不知道介绍一下,看人家多好一小伙儿……”
“给本相闭嘴!”温怀终于忍无可忍了,夺过空茶杯就扔过去。
韩蛰身手居然格外矫健,轻轻一躲就避开了,又将茶杯拢到手里,啧啧叹了几声:“多好的杯儿啊,温大人居然就不要了……”
他拿着这茶杯,就好像拿到了通行证一样,大大咧咧的,就坐到了本来谢桥坐的地方,往杯子里倒了一杯酒,一口咕噜咕噜喝下去。
谢桥看在眼里,忍着没出声。
“怎么。”韩蛰喝完酒问,“今天兴致不高嘛。约你去翠云楼也不见人影,我等了半个时辰了。”
温怀看了他一眼:“本相也没冷落你的意思,只可惜今天来客了。”
韩蛰短促地笑了一下:“谢御史是谁啊,出了名儿的两袖清风,你还忌惮他不成?”
温怀没理他,谢桥这人,怎么描述呢……
“二位想去翠云楼?”谢桥突然上前一步,问。
韩蛰的一双醉眼飘过他一眼:“怎么。”
“现在正是极好的时候。”谢桥说,“韩大人既然约了翠云楼的座,何必来丞相府?有什么事情,在这里说反倒不方便。”
韩蛰虽酗酒,脑子却很聪明,带着一缕微笑朝谢桥举举酒杯,意思是小伙子你很厉害,看出来了。
谢桥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心中更加确定。这韩蛰来必然不只是为了寻温怀喝酒,他别有企图。
既然都到这一步了,自己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也能拿到点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这是温怀的人情,他不见得会高兴。以温怀的性子,指不定生气。
谢桥猜得不错,温怀见二人眉来眼去,不由生气:“我说我府哪门子能让韩襄事亲自来,原来是看有人了,借我名义讨好人呢!”
韩蛰却吊儿郎当地笑笑,“话不能这么说温大人。走吧真是,温丞相果然权高位重,不好请呦——!”
温怀独自恼着,却见谢桥踏前一步:“我也去。”
“就这么想跟着本相?”温怀问。
“不是这个。”谢桥皱皱眉,觉得温怀不好哄,于是找了个理由,“在下毕竟心仪于大人,所以……”
“啥,啥,啥?”韩蛰倒退回来,伸长了脖子,满脸好奇:“什么心仪?”
温怀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滚。”
韩蛰撇撇嘴,嘴里咕囔着什么,晃荡着出了门。
谢桥俊眉一挑,大跨步上前,伸手拉住温怀的手:“大人你不想知道么?”
温怀装作一脸疑惑样:“知道什么,知道你喜欢我吗?”
“大人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谢桥目光炯炯,快速道:“那晚两个刺客,大人就一点都没有打听过吗?”
“不是……”温怀蓦地脸色一白,“谢桥大人你说可以,能不能别拉着我的手?”
谢桥好似这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果真见二人的手十指交叉在一起。
但他不但没松,还握得更紧了,眼冒金光:“大人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温怀:“……”
温怀:“好,我知道,我知道,你先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