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斯宙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热气腾腾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宁安坐在饭桌前,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分享着他的篮球赛、学校的趣事,还有他最近的小烦恼。
他们没有要求孩子必须“食不语”,而是顺其自然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团聚时光。斯宙时不时地迎合一句,给候玺雨剔鱼肉,剥蟹肉,动作轻柔而细致。候玺雨则笑眯眯地边听边吃,脸上洋溢着幸福。
这是他们多年来形成的氛围,只是如今多了宁安。候玺雨觉得他们领养宁安是做对了。宁安的到来,不仅给这个家带来了新的活力,也让候玺雨和斯宙的生活更加充实。他相信,以后宁安一定能陪着斯宙,安享晚年,甚至为他们送终。
候玺雨心里想已经好了,等他离开这个世界,他也要回到雪山,和父母埋在一起。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这样才好。他希望自己的离去不会给斯宙和宁安带来太多的伤痛,也希望他们能继续幸福地生活下去。
说起来也不知道小狼活着没,它都成精了,应该还活着吧,应该活的比他长,自打领养了宁安,小狼就送回山里,突然好想它。
第72章阿塔达斯宙
阿塔达斯宙,一个狼一般野性的山野男人,从他捡到候玺雨的那一天起,他的命运就改变了,他不懂情爱,可他懂得直觉,他从第一天开始,就知道这个人他想要。
在森林里,你想要一样东西,你就去抢,抢到就是你的,弱肉强食的道理他比谁都懂,一开始他以为候玺雨就是他想要的猎物,他时时刻刻的守在猎物的身边,可他自然而然的行为不是猎人的态度。
别人眼里的阿塔达斯宙,总是独来独往,面对村民的热情会沉默的回应,但往往身上总带着戾气,浑身上下都是杀气与孤独,哪怕再多的热情与关心,依旧撬不动他内心深处的一角。
可这并不影响村民们对于他的照顾,他们都清楚阿塔达在他还需要父母的年纪失去了双亲,而且不是正常的死亡,任谁将心比心都会心疼,更何况阿塔达不需要他们的帮忙,他独自在山上长大。
多少次濒临死亡才会回来寻求巫医的帮助,他沉默寡言,谁也不知道他怎么想,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要这样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直到有天,他背着一个男孩子从山上下来,脸上带着他们不曾见过的表情,这让她们惊喜,这是一个好的变化,她们不蠢,知道这个男孩子是重点,她们叽叽喳喳的围在身边,试探出阿塔达的情绪。
这是好事,一个天大的好事,阿塔达好像有了人情味,有了人应该有的情绪,她们看着阿塔达背着男孩的背影离开了村口,也许回来的那天就不一样了。
而斯宙从一开始就照顾候玺雨的生活起居,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他从来没有照顾过人,多年来都是独处,与村民相交也不曾如此,可在候玺雨面前仿佛天生就本该如此,候玺雨也值得他如此对待,他的行为不需要学习,他认为现在做的就是他能做的,也该做的。
直到他真正清楚知道什么是感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相守时,那是他第一次面临失去候玺雨的时候,他对于病床上了无生息般的候玺雨,他是害怕的,恐慌的,是不知所措的,这些情绪像失去父母时那般的涌上心头。
那些天,他每天都在偷偷摸摸地探候玺雨的鼻息。他害怕,害怕他会突然离开;他恐慌,恐慌自己再也无法听到他的声音,再也无法看到他的笑容。
这种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不知所措。他想起了失去父母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那种绝望,如今又在他心中蔓延开来。他开始努力学习如何照顾病人。
他上网查找资料,向医生请教,甚至向那些有着相同经历的人寻求帮助。他学会了如何给候玺雨喂药,如何给他按摩,如何调整他的姿势以减轻她的不适。
他开始为他准备营养丰富的食物,尽管他只能吃下一点点。他甚至学会了如何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慰他,尽管他大多数时候都在沉睡。
只为了能让他好好的活着,好好的陪在他身边,仅此而已。
然而人都是贪心的,一开始只是想看着他,后来是想牵他手,再后来是想怀里的人是他,再再后来是想两人一起白了头。
可现实往往是相反的,用尽全力的相爱不一定能相守。
他回头看着花园里轮椅上的人影,他清楚的知道,那个人有多努力的活着,他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他没有想过,这辈子他只想要他,也只要他。
他是个律师,他已经做了遗嘱,他的财产,他的公司,还有别墅,公寓,包括这些攒下的身家,都给了宁安,只需要宁安送他们上雪山,与他们的父母埋在一起。